“不是可能，本就是。”鱼玄姬唇角扬起一缕讥诮，“怎吗，你们老板还不挣鱼玄姬的钱？那我去其他家了……”

“鱼大姐且慢！”老板忙把银钞揣入手，“伙计说的那般小声都给你听见了。你耳力真真好，只须是钱，小店怎会不挣。”

“你怎不索性叫我鱼姐？”玄姬扶额。

“你大方赠小店200两，不要说鱼姐，叫你鱼奶奶都可以。仅是你这张银钞数额太大，小店破不开，的去钱行承兑。”

“去罢。”这家药铺非常大，亦不怕对方使什么坏。

与宝珠买完药材，鱼玄姬又带着她去买了十数套换用的衣裳，末了来至一家高级客店开了间房。起先店老板都嫌弃她们脏，看见她们有钱后，又换下副面目。

客房中，宝珠问，“小姐，咱买妥了东西，不回去，订房间干嘛？”

“泡个澡罢。咱院子中的那眼井枯了，每回取水皆要去仆人住的院落，仆人又多加为难，乃致我们用水困难，都很长时间没泡澡了。”

“实际上婢女……婢女几日前才洗过……”

“瞧的出来。”

“小姐，你不问婢女哪儿来的水泡澡？”

“你不想说，也就拉倒。”

宝珠咬了下唇，一副有口难开的样子，终是什么也未说，仅是眼泪在眼圈里打旋儿。

这妮子有秘密。鱼玄姬没追问，瞄了眼自己这一身脏秽，六个月没泡澡，用古时的浴盆，便是洗个十桶水也难完全洁净，“我已然让跑堂的为你备了温水，你自个儿在屋中泡澡换身衣裳、吃晚餐。”

“那你呢？”

“我去湖中洗。你等我回来。”取了套换用的衣裳与棉巾，又拿上洁净用的皂荚粉，鱼玄姬离开客店。

印象中听人说过，长安城东郊外有条河，她以迅疾出了城，寻到了河，又沿着河一直向前走，愈走愈偏僻，到无人出现的地段，才停步。

此时，天已然黑了。现身在她脸前的是条又阔又广，波辉潾潾的河，一阵轻风吹过，水纹旋起圈圈涟漪。

那是条非常美的河，却有个非常吓人的名字——夺命河。

听闻以往这条河时常有游船画舟，非常多划船玩赏的人说听见湖中有魔鬼的凄惨叫声，而每年，这条湖中皆会湮死十数个人，逐渐的，原本没名的河被称为夺命河。有关夺命湖中有鬼的传闻愈传愈广，非常多人说湖中的魔鬼三头六臂，尖牙森森……说的惟妙惟肖，可怖异常。

缓慢地，也就无人再来夺命河了。

沉寂的夜里时常有莫名的猛兽叫声从山中响起，沿河两岸围绕的苍山一片幽黑，河面亦是黑兮兮一片，再想到那可怖的传闻，更显诡谲。

像魔鬼这类事，鱼玄姬原本亦是不信的，可她都魂穿了，亦不可以说不信。仅是这副身子的印象中只晓得夺命河这条名声大的河，而且这条河是距她暂且歇脚的客店距离最近，亦是无人的河。唯有往这来了。

将换用的衣裳搁在岸边，她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裳泡入湖中。

时值炎夏，夜中的河水也并不凉。

一搓自个身体上，泥污一大团在水中消散。

又是一搓，旁边的河水都变色了。得亏河水是流淌的，泥污也散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