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奴才罢了，难道女儿在正院就没有权利惩治了？”

吴氏阴沉的面容已经恢复了柔弱，她走到舒启明身边柔声起来，“老爷，这钱嬷嬷不懂事，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她，大小姐没有惩治错，只怪妾身没有教好大小姐如何管教下人，你就不要怪大小姐了，都是妾身的错。”

舒启明面容更加阴沉了，一双眼睛冰冷地看着舒雅，长期居于上位者的威压散发出来，一屋子的下人吓得气都不敢再喘一下。

吴氏已经有些害怕地退后了几步。

舒雅却是神色不变，嘴角甚至有些上翘。

吴氏看舒启明这是真的生气了，整个人都有些兴奋起来，她温声劝告起来：“老爷，大小姐毕竟还小，有些事情不懂也是正常的，以后好好教就是。”

舒启明冷哼一声：“都及笄了，还如此没有教养，我看你以后也不用费心了，让她自生自灭就是！”

吴氏双模一喜，但声音还是劝告着：“老爷你真是气糊涂了，大小姐可是侯府嫡长女，你怎么能不管？”

舒启明冷冷斥道：“她哪里有侯府嫡长女的样子，这十几年真是白教养她了，以后你就不用管她了，我倒要看看她能折腾出来什么东西？”

舒雅看两个人双簧够了，抬眸看了一眼舒启明，嗤笑道：“教养我？住的是杂草丛生的地方，连乞丐都不如，穿的衣服还没有下人的布料好，吃的东西连猪食都比不上，父亲指望这种环境教养好侯府的嫡长女，未免也太过自信！”

“放肆！”舒启明大怒：“你母亲辛辛苦苦教养你十几年，如今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污蔑她，谁给你借的胆子，莫非真以为我会纵容你！”

舒雅更是讽刺地笑了起来，她从奶娘手中接过食盒，当着舒启明的面打开，没有肉没有几片菜叶子的汤水，清淡的看不到几粒米的白粥瞬间在亮堂堂的灯光中露了出来。

“这就是女儿这十几年的晚餐，父亲真是大方得很，让女儿连饭都吃不饱，冬天了保暖的衣服都不够，如今是不是要感谢一下您的费心教导。”

舒雅才不会在此时将这些事情推在吴氏身上，免得让舒启明将注意力转到她和吴氏的争斗上。

将所有不公的待遇全部赖在舒启明的身上，看他还能不能继续理直气壮地骂她。

舒启明神色一滞，双眸满是震惊，似乎不敢相信眼前那饭菜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那有意的忽视竟然造成了这种结果。

他确实是有意忽视舒雅的，因为他不想想起陈氏，所以这十几年一直当舒雅不存在，心中却又侥幸得觉得舒雅是侯府的嫡长女，吃穿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如今直面这现实，再看到舒雅讽刺的眼眸，心尖那处涩涩的疼。

吴氏一看到舒启明这种面容，心中警铃大作，她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波及到她的身上。

“老爷，都是妾身的治下不严，竟然让侯府有了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厨房的事情正好是钱嬷嬷管理，今天她这样胆大妄为，理应直接杖毙，这次的事情妾身难辞其咎，请老爷责罚！”

吴氏一番诚恳的认错果然让舒启明神色缓和了些，他点了点头，身边立即有人出去通知钱嬷嬷杖毙的消息。

那一霎那院子里面的下人满脸煞白，汪嬷嬷更是全身冒起一股寒意。

她一直都知道吴氏是个心狠的人，但钱嬷嬷陪伴了她这么多年，暗地里做了不知道多少事情，但是今日说一威胁到自己了，直接就杖毙，说舍弃就舍弃，实在是太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