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煜深的眼中尽是对贺家的仇恨，浓郁到无法化解的地步。

聂婉清凝着他，细细听着他讲述过往。

“贺晋存的祖父，在酒宴之后，侮辱了我的祖母。”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艰涩，“可事情发生之后，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开始想方设法，要祖母闭嘴。”

说到这里，他走了两步，顿了顿又道：“可这事儿还是被我祖父知晓了，我祖父便去找贺家的人算账……”

“对了，那时候，贺家还不是大帅府，贺家老爷子和我祖父在生意场上还合作过好几次。”

聂婉清听到这里，不禁感到遗憾，生意伙伴最后却变成这样，换做谁都觉得惋惜。

“然后呢？”她问道。

蒋煜深哼声冷笑：“后来，划分成江南江北两地，贺晋存的祖父成了江南统帅，为了不让自己的名声因这件事受损，他暗下找过我祖父。”

“他想给我祖父大笔钱，然后让我们蒋家搬离江南。我祖父不肯，他这才将一纸令书送到了蒋家。”

他回想着，似乎那也是他最痛苦的过往，“大致的意思就是，蒋家可以继续在江南扎根，但是，将那件事彻底掩埋成秘密，自此蒋家任何人瞧见大帅府都要绕路走，两家不能有任何的交际。更可恶的事情是，我祖母若是有一天逝去，不准办丧礼。”

显然，这样的用意就是让蒋家在江南生活，就犹如不存在一样。

不准办丧礼，更是想让蒋煜深的祖母安静消失在江南，如此一来大家也不会再想起贺家这桩丑事。

男人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竟然用女人的一生作为代价。

贺晋存的祖父，这一招，的的确确有些过分了。

聂婉清试着道：“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祖父也去世了，如今你祖母也过世了，难不成，蒋家和大帅府要一直这么敌对下去？”

“不知你是否听说，贺胤祥去了蒋宅，遭了冷脸。”蒋煜深如此道。

聂婉清点点头，应声：“我知晓这事儿，贺叔叔很不开心。”

要是能开心才是怪事，贺胤祥本就好面子，何况这事儿传遍了整个江南，非但是贺胤祥面子受损，大帅府也一样。

“他们家何尝想过这些年，我们蒋家是如何过来的，不开心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所以，敌人会是一辈子的敌人，不可能成为友人。”

从蒋煜深的话不难听出，蒋家因了这件事，痛苦了许多年。

聂婉清原本不想多话，可想到贺胤祥对她很好，加之，这事儿确实已经和贺胤祥无关。

她试着对蒋煜深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对你奶奶做出那样的事情的人，不是贺叔叔，他既然会去你们蒋家，必定是下了决心要和好。”

“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他看了聂婉清一眼，继而道，“致歉是你的事儿，原不原谅是我的事儿。”

蒋煜深的话，让聂婉清无话可说，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其实她也深有体会，有的时候真正原谅一个人比开口道歉要难得多。

“况且，贺家的人，也不是善茬，你可知晓贺胤祥背后与商贾之间的勾当。”

蒋煜深轻嘲一声，她听完，心提了起来，贺胤祥背后与商贾之间，存在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