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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其实左右都是寂寞
嘉禾县到上海虽说只有80公里左右的路程,但无奈地方小只有慢船,少说也要一夜才能到。
可这在张仲亭看来却是非常近的了,他本认为名扬天下的上海像是和自己两个世界,而原来这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距离不过才是一夜清梦的长度。
若不是陶芙珊同行,他可能都不知道该如何前往。二十几年来他从未出过嘉禾县,没见过车,哪怕是船也只是远远的在桥头往上一眼,对他来说就好像去哪里都可以靠步行,再远的路走着走着便也到了。
船趁着夜色轰隆隆的启航,没有人来送行,可他还是紧张的握住船边的围栏,试图能张望到淞景制衣铺或是家。
但什么也没有。
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和月色下波光粼粼的太湖。
只有清风相送。
“我每次离开家,也从来都没有人送我。”
陶芙珊微微弓着腰,下巴垫在栏杆上,顺着张仲亭眼看的方向也一并望过去。接着说,“久而久之,每次一开船我就猫到船里,假装看不到下面那些挥手送别的人里没有一个是为我流泪的。”
关于陶芙珊的身世,她自己不提,张仲亭便也不好问,只是话语里他猜她也是个苦命的姑娘,过着不如意的生活。
他以为她没有家,便安慰到,“都一样,往后我也没有家了。赤条条来,赤条条走,生命就是孤独的,只不过是身边太久的热闹让我们蒙蔽了双眼,误以为本该如此,其实左右都是寂寞。”
在船上闲来无事,座位太小睡也难安,陶芙珊灵机一动,闲不住的又想去捉弄人。
这一次她怂恿张仲亭跟她去装神弄鬼吓唬人。
原来刚上船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一个大亨模样的男人搂着一个狐媚样的年轻女人去了头等舱。不用说自然又是引人耳目跑上海去逍遥快活。
陶芙珊虽然放dàng不羁,甚至把小偷小摸的都从不当回事,但在大是大非上却非常嫉恶如仇。比如偷腥,就很让她不齿。
所以,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棒打鸳鸯,吓死他们,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但张仲亭显然没这个精神头和兴致,怎么都不肯陪她胡闹,于是陶芙珊不得不自己去。
她蹑手蹑脚趁头等舱的舞会散场之际混到里面去,气定神闲的在头等舱的房间走廊上走着,过往的船舱佣人还以为她是哪家小姐,还向她鞠躬问好,可她满脑袋都在盘算着自己从哪能顺点恶作剧的道具。
一个打扫房间佣人刚巧就把更换的床单留在保洁手推车里,自己进房间去干活,陶芙珊二话没说就抽走一张,神不知鬼不觉的暖袍里。
此前她偷瞄到大亨和狐狸精的客房是319,便躲在一个角落,静候熄灯。终于到了动手的时候,她欢天喜地的往头上蒙上白床单,幽幽的垫脚走到房间窗户前,即便拉着窗帘,可月光之下里面的人也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轮廓。
她捏着嗓子假扮成小孩的声音咯咯咯的笑,活像个阴魂不散的鬼。
“什么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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