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笙抿唇不语。

当然，拥有制服敌人的能力，可比取悦男人的本事更重要。

“就算你厉害，又怎样？你能快的枪，还是能跑得过子弹？”

肖蓓凤朝着她幽幽吐了一口烟：“咱们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你知道吗？”

苏余笙厌恶地别开脸去，不予回应。

肖蓓凤故意又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是温柔，不是残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办成的事，何必要沾上血呢？傻丫头。”

苏余笙闻言一怔，转眸看她，目含疑惑。

她的语气不似嘲讽，颇有深意。

待她不解之时，肖蓓凤已然转了身道：“过几天，我要办一场舞会，你可不能给傅家丢脸。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吗？那就把这最无用的本事给我学会了。”

这四两拨千斤的态度，倒是激起了苏余笙的好胜之心。她耐着性子，和她学了一个晚上，渐渐摸到了些门道。她暗暗记熟舞步，不愿让肖蓓凤小看了去。

上了楼，她还不忘悄悄地练了一会儿。

待到第二天早上，双腿竟有久违的酸痛感。苏余笙觉得自己最近真是疏忽练习了，身体连这点强度都受不住。

到了学校，苏余笙又见到了余知安。

她一见到她就跑了过来，差点被修女嬷嬷逮个正着。

余知安的过分热情，让苏余笙倍感头疼。她似乎认准了她，一下了课，就往她的跟前凑，像个粘人的小孩子。

“余笙，明天你去我家玩好不好？”

她的语气甚是愉悦。

苏余笙坐在桌前翻着书，眉心微动，抬头看她：“你邀请我？”

她并非天性多疑，只是非常时期，她觉得谁都不可信任。

余知安连连点头：“明天你去我家里玩，后天我去你家里玩……”

苏余笙轻轻一笑，语气寡淡道：“我没有家。”

“啊？你……”

余知安吓了一跳，白皙的笑脸瞬间呆了一呆，随即收起笑容，神情一下子变得悲伤起来：“真的吗？那你的家人都去哪儿了？”

她过于直接地发问，戳中了苏余笙隐藏起来的心事。

父亲不在，她自然没有了家。

苏余笙眸光变深，摇一摇头，没有回答。

余知安一把牵住她的手，安慰她：“余笙，你别难过。”

苏余笙轻轻挣开她的手，合上书本：“我没事。”

她早都不记得，难过是什么滋味了。

余知安微微一怔，只觉她真勇敢。

“余笙，那你还要不要去我家？”

“不去了，我真的很忙。”

苏余笙望着她那张不谙世事的脸，心里的反感渐渐转淡。如果刚刚的安慰，不是别有用心的伪装，那她的确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余知安闻言垂下睫毛，失落地感慨道：“那好吧。那就等下次……下次我再邀你，你可一定要来啊。”

苏余笙没有回应，缓缓起身，走出教室。

余知安迟疑着没有跟上去。

不过，苏余笙还是发现自己的身后有尾随的脚步声。

她微微侧目，什么也没说，又走了一段，直到楼梯口处，方才站定脚步，冷冷发问：“你们为什么跟着我？”

身后的两个人都是和她同班的女生，之前还曾和她搭过几句话。

高个子的，叫做孙瑜，家里是经营洋货的。而那个有点胖胖的，矮个头女生，名叫杨玲，家里也是做生意的。

孙瑜见苏余笙肃着一张脸，看着凶巴巴的，故意仰起下巴，装模作样道：“余笙，我们是来提醒你的。你千万不要和余知安走得太近，全班，不，全校的女生没人喜欢她，连修女嬷嬷都嫌她麻烦，你最好离她远点！”

她身旁的杨玲连连附和：“是啊，没人肯和她交朋友，所以她一直粘着你，像个跟屁虫似的。”

苏余笙瞧她们暗暗得意的脸，冷冷反问：“难道，你们就不是跟屁虫了吗？故意跟着我，就为了说这些废话！”

“……”

孙瑜和杨玲当即脸色一变，有些恼怒道：“你……你这个人怎么不识好歹！”

苏余笙鼻孔吹气，冷哼一声说；“你们背地里对别人指手画脚，也太难看了。自己玩自己的不行吗？我和余知安是不是朋友，和你们无关，无需你们多嘴多舌。”

拉帮结伙，小肚鸡肠，实在是自讨没趣。

孙瑜脸色红白不定，更加羞恼了：“哼！余笙，你少得意了！”

一个插班生，还敢这么嚣张，往后有她的好果子吃！

苏余笙神情不屑，睨她一眼，转身离去，只留她们两个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不远处，余知安稍稍露出半张脸，目含失落，咬唇不语。

她什么都听到了。

之后的几节课上，余知安都没有再和苏余笙说过一句话。

她一直地低着头，谁也不看。

吃午饭的时候，苏余笙见她去到对面坐下，还有点纳闷，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饭前的祈祷，需要所有人都手拉手，闭上眼睛，虔诚专心。

“感谢万能的主，赐予我们的食物……”

苏余笙闭着眼睛，跟着默诵，可她的耳朵太好使了些。

隐约在祷告词中，听见了一丝窃笑。

苏余笙下意识地微微睁开眼眸，只见坐在对面的孙瑜，正在偷偷地往余知安的浓汤里撒细盐。

正当她察觉之际，她的左边，有人抻长胳膊，举着满满一羹匙的细盐，欲要往她的汤碗里倒。

幼稚！不，准确的说，该是愚蠢才对。

苏余笙迅速出手，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腕，用了三分力量，将其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扯。跟着，便听到一声娇滴滴地惨叫和羹匙摔落在盘中的清脆声响。

“好痛！”

一声喊叫，惊动了饭厅内的所有人。

大家齐齐睁开眼睛，循声望去。

孙瑜更是惊慌失措，也吓掉了手中的羹匙，被溅起的汤水脏了衣服。

苏余笙抓住那只纤细的手腕，硬是隔着一个人，把杨玲拽到自己的跟前，让她半趴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啊……好痛……你放开我。”

她的手劲儿很大，疼得杨玲直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