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汐见他虽这样说，身上却还是湿的，不由愧疚起来，她没想到太后竟用如此手段，来试探苏羽。

“我没想到......会落水......”

她不能说太后推她，又不想让苏羽误会，以为她故意在太后面前落水。

苏羽看着她，突然嘴角弯了弯：“你这么笨，难怪太后都着急了。”

“你说谁笨？”孟汐抬头看他，却见他眼中笑意渐浓。

“太后用你来试探我，若是我不表现的用心一些，她又赐个美娇娘给我，只怕消受不起。”

虽然只是玩笑话，孟汐心里却刺痛了一下，她轻声道：“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自己的心爱之人，我会离开的。”

此时，空气凝固了似的，只听见马车辗过地面的声音。

良久，苏羽微微叹了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汐咬了咬嘴唇：“如果江墨在这里，你愿意带着她一起离开么？”

苏羽皱眉，脸上隐约有些不快：“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江墨也不可能再回来，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本来好好的气氛，被她弄得有些尴尬起来，苏羽不再言语。

孟汐见他身上仍是湿的，犹豫了一下，起身将手炉放进了他的怀里。

苏羽一怔，伸手去推：“我没事，你拿着......”

谁想马车此时重重一晃，像是车轮磕到了石头，她猝不及防，直接一头栽进了苏羽的怀里。

孟汐心知他有些心情不好，不由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慌乱中急忙起身，却感觉到苏羽腕上一紧，重新把她拉进怀里。

这下子她有些头昏脑涨起来，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又不敢动。

半晌，才听到他喃喃说道：“刚才见你落水，其实我心里有点慌......”

孟汐愣了下，小声道：“你慌什么？”

苏羽歪头看她，意味深长笑道：“你觉得我慌什么？”

“因为咱俩拜过堂？”孟汐试探了一句。

其实她心里此时似小兔乱跳，只能装傻，不由笑道：“万一我死了，堂堂苏太傅岂不是成了鳏夫？”

额上突然被轻轻拍了一记，苏羽看着她，淡淡道：“我在你眼中就那么笨？”

孟汐愣了愣，忍不住笑了：“太后可不这样想.....”

“哦？她觉得我很蠢，所以派了一个更蠢的过来？”

“哼！”孟汐被他一激，脱口而出：“太后说她以为我这张脸，就算是聪明如太傅你，也会动心......”

“是么？”苏羽突然身子向前一倾，靠了过来。

车厢本就狭小，他突然离得这般近，孟汐的脸刷一下子红了。

“我开玩笑的......”

看到她满眼的慌乱，透着想努力掩盖的娇羞，苏羽觉得心里颤动了一下。

他望着她，眸子里干干净净，并不像个有心机的女子。

鼻息间传来她身上的玉檀香，想来是装香料的荷包浸了水，味道全部散开来，半湿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隐隐可见她的锁骨。

苏羽定了定心神，伸手抚过她的额角，将一缕湿发替她拢好。

这才悠悠道：“我也开玩笑的。”

孟汐双颊飞红，不敢看他，只听他淡淡道：“你就没想过？太后为什么要推你下水？”

“当然是为了试探你？”

“试探我什么呢？”

“试探你......”孟汐才这发觉，苏羽这个人，真正是聪明绝顶。

她怔了一怔，小声道：“你早就知道太傅府里有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