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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将军尸骨
三日之后,将军府内一片嚎哭之音。
十几个身穿铠甲之人,抬着一口黑木棺材,面容悲壮地走进将军府。
岳飞灵早已等在院内,待棺材落地,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见及棺内之人的惨烈模样,痛哭出声,“爹!爹,你怎么就这么去了,独留女儿一人在世,该怎么苟活……”
听她痛不欲生地哭喊,身后刚从战场赶回的将士们也不禁泪流满面。
其中一名年轻点的将士更是怒道,“如若不是兵部援军未能及时到来,岳将军又怎会陷于敌军之中无法脱身……”
“休要胡说,此等要事不是你我能随意谈论的!”他身侧之人厉声呵斥道。
岳飞灵耳目灵敏,听闻两人所言,知父亲战败死于敌手,背后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见两人都不再言语知晓他们是不愿当着外人的面多说,便决定晚一些再行试探。
遣人前来敛丧后,岳飞灵便将几名与父亲最为亲近的将士叫进书房,其他将士则散些银两以示感谢派人送出府去。
书房内,几名将士皆低垂头颅,谁也不先出声。
岳飞灵眼眶红肿,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面色,声音凄婉,“家父一生为国征战,带领你们于敌前浴血奋战,如今他人死沙场,竟只落得一个战败之名。而你们身为家父最为信任的得力手下,见家父惨死于战场之上,内有隐情竟还无动于衷想欺瞒于我!”
众将士皆单膝跪地道,“属下不敢!岳将军待我们亲如父子兄弟,我们万不敢隐瞒小姐半句实情。”
“末将有话要说!”一年轻将士抬头直视岳飞灵,凛然道,“当时敌军举兵侵城,岳将军带领一队人马冲锋陷阵,本欲等兵部援军赶到便可战胜敌方,却不想兵部军机延迟,导致援军迟迟不至。前有敌军如虎,后无援军支撑,岳将军带领我们一众将士苦苦守城杀敌,终是战败而亡。”
“竟是如此?”岳飞灵跌坐于椅中,泪如泉涌。她英明一世的父亲,竟被奸佞小人害得惨死沙场,毁了名声。
另有一年岁稍大些的将士,起身上前,从怀中掏出一白绢,上面隐隐透着血色,“这是岳将军临死之前写得血书,请小姐过目。”
岳飞灵双手颤抖着接过血书,紧紧攥在怀中,含泪挥退父亲残部,独自留在书房内。
夜已深,灵堂之内,阴烛灼灼。
岳飞灵跪于岳将军的尸骨前,狠狠地磕了三次头,额头尽是磕出血印。
起身后,她扒开尸体身上所盖之物,详细检验起尸体上所有伤痕,见及无数箭痕刀伤,一层覆盖一层,竟无一块完好之处。她一一抚过父亲身上的疤痕,心中更加坚定了为父正名的信念。
翌日,清晨。
灵枫匆忙推门而入,慌慌张张地说道,“小姐,岳家宗族又来人了……”
一夜未睡上几个时辰,又深陷想要为父正名的悲愤之中,岳飞灵此刻情绪十分糟糕,听她言及此不由头痛怒道,“慌什么,来了就让他们在偏厅候着!”
“可是,他们还带来了小姐您远在祖宅的亲祖母,以及庶妹岳飞羽。小姐,您还是亲自出去迎接为好!”灵枫边说边着手为她穿衣打扮,迅速地整理好她的仪容。
岳飞灵懒得动,任由她上下忙活,脑中却不断想着应对的法子。
岳家宗族为了得到岳府的家财,竟如此执着地想方设法逼她就范。上次过继幼子不成,这次竟然请来了长辈来对她施压,当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到达偏厅之时,岳飞灵刚踏入门内,便听见一声无比威严的沧桑之音呵斥道,“让长辈在此等候多时,岳小姐当真是架子颇大,连宗族长者都不放在眼里了!”
岳飞灵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衣着华美的白发老妇人正端坐于上位,目光凌厉地射向她。
“奶奶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姐姐她定是为了操办父亲的丧事才累感身心疲惫,起得晚了,绝非目无尊长故意为之。”妇人身侧,一位正值豆蔻年华的白衣女子柔声劝道,说话间眉眼轻投于缓步前行的岳飞灵身上。
白衣女子容貌异于常人,一双碧眼颇有异国风采,鼻梁挺翘眼窝深陷,岳飞灵一眼便知晓她便是一直寄养在岳家祖宅的庶出之女——岳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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