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言摸着下巴，眸色晦暗，掏出手机给校长打了个电话。

“麻烦给顾安一办走读。”

从此以后，每天下午，都有司机过来接顾安一放学，顾安一不上晚自习。

厉南言有时候加班，有时候回来很早，不过加班是常态，现在厉氏集团刚刚起步，各种管理、运作程序，他都需要一一熟悉，大刀阔斧的改革，少不了。

厉南言在家里的时候，和顾安一通常没有言语上的交流。

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顾安一也不是。

管家会每天跟厉南言汇报顾安一的情况。

两个星期后——

厉南言周五这天晚上回来的很早，手里拎着一个蛋糕。

今天是顾安一的生日。

厉南言进了玄关，站在大厅看着顾安一，说了声，“生日快乐！”

自从六岁那年，父亲死了之后，顾安一已经十二年没有过生日了。

她吞咽着喉咙，好似在压抑着什么，眼眶泛了一抹红，说了声——

“谢谢！”

厉南言难得眉头舒展，在她头发上摸了下，薄唇轻挑，“今天，乖得很！”

很自然的举动，厉南言自己不觉得什么，说完就松开手，上楼去房间换衣服了。

顾安一站在原地，在他摸过的地方，又抬手摸了摸，滚烫呢。

吃饭的时候，顾安一夹了块红烧排骨，放到了厉南言的盘子里。

厉南言挑着眉头，嗓音玩味，“怎么回事？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太阳都下山了。”

这是顾安一第一次接他的玩笑话！

厉南言觉得这种转变的顾安一，挺稀奇的，也挺好玩的。

“在学校，同学们都说你是黑帮老大。”

这是顾安一第一次主动找话题跟厉南言聊天！

两个第一次了呢！

厉南言干脆放下了筷子，继续玩味地看着她，“哦？”

“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她们说你是黑帮老大。”

顾安一咬住嘴唇，有些幽怨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彼时她的眼神，看向厉南言的时候，已然无恨。

莹莹泛波的杏眼，如泣如诉，厉南言鲜少能从她的眼眸中看到几分清澈，一直，她都是讳莫如深，老气横秋，像这般带了点委屈的模样，才像一个真正的花季少女。

厉南言笑了笑，耸着肩膀，他今天觉得格外轻松，“说我无妨，我不在乎这些评论！”

手机响了，要他现在立刻去开视频会议，厉南言喝了口水，匆匆去了书房。

顾安一垂下眼睑……

“可是我在乎啊。”

……

学校餐厅。

顾安一坐在一张餐桌上，一个人吃饭。

她周围的桌子，都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顾安一！”

有人叫她的名字，顾安一并没有回头。

听声音，是令她陌生的声音，她不感兴趣那是谁。

宋俊泽端着餐盘在她对面坐下，摸了摸鼻子，“你好，我想你应该忘了我，开学第一天的时候，我们见过面的，那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叫宋俊泽，目前大三。”

顾安一抿着嘴角，心想，这男生怎么这么聒噪？好好吃饭不行吗？

“呐，我的俊是俊美的俊，泽是光泽的泽，宋就是宋太祖的宋，哈哈哈！”

宋俊泽自顾自打着圆场，顾安一纹丝未动，什么话都不说，宋俊泽挺尴尬的，可是又不想走，看她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吃饱了，顾安一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拭嘴角，这才看向对面的男孩，他朝着她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很抢镜，但是顾安一笑不出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笑了。

“你长得既不俊美，也不光泽，我更不喜欢宋太祖，你不是我的菜，满意了？！”

说完，端着餐盘往垃圾池的方向走。

宋俊泽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伶牙俐齿，啊呸、这么毒舌的小姑娘！

男人都有征服欲，你越是征服不了，我就非得征服你，顾安一身上清冷的气质，像是罂粟吸引着宋俊泽，他很想看看，这个女孩清冷的外表之下，心是不是也如同这般清冷？

第二天中午，顾安一吃午饭的时候，宋俊泽又端着餐盘过来了，继续死皮赖脸地在顾安一的对面坐下，颇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嘿嘿！又吃饭呢？”

他咧开的笑容很大，企图用笑容感化她，让她也跟着笑笑。

宋俊泽想看看，顾安一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的，肯定美得很！

曾几何时，顾安一交往的男朋友，郑海睿，也有这般阳光灿烂的笑容，可阳光的外表之下，却是一颗丑陋又不堪的心！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拜托不要再纠缠我，我看到你就恶心！”

顾安一端着餐盘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