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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霍寒景,还是盛雅?!
时家大院,是时靳岩的爷爷留下来的。
位于帝城的最中心的位置。
虽然建筑古老陈旧,但却是历史悠久。
在顾南笙的记忆里,时家虽谈不上大富大贵,却是书香门第。
在那古旧的老房子里,永远都盛开着鲜花,无论春夏,还是秋冬,院子里都是香味扑鼻。
哪怕时靳岩去世之后,宁苒再精神颓废,依旧每天花大把的时间去摆弄她最心爱的花草。
她说:她不想自己丈夫的灵魂回来,却无花可看、无香可闻。
后来,宁苒生病,时念卿被送去M国服刑,宁苒想趁着生命最后的时光,去M国陪伴时念卿。
为了支付巨额的医药费,宁苒卖掉了这院子。
顾南笙站在院外,望着曾经繁花似锦的院子,如今却荒草丛生,只觉心脏阵阵地刺痛。
夕阳,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又长又细。
那纤长的影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时念卿的一侧,顾南笙看着孤零零的时念卿,映着他的那抹影,更是可怜到极点。
许久许久,顾南笙才迈步,缓慢走了过去。
脱下外套,顾南笙坐在她旁边,温柔地想要裹住她。
谁知,一低头,就看到她死死拽在手里,断成好几截的链子。那一刻,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变得冷森又犀利。
他沉着嗓音问道:“是谁弄断的?!”
他自然也是知道这条项链的。
当年,时靳岩花了十万元,买下珠宝店最贵的一颗珍珠,将其做成吊坠项链,送给时念卿作为十二岁的生日礼物。
这条项链对时念卿的意义绝对是非凡的。
以往时念卿连戴都舍不得戴,放在保险柜里,每日擦拭。
而如今,珍珠却碎成了粉末。
见时念卿不答,顾南笙继续追问:“霍寒景,还是盛雅?!”
知晓这条链子的由来,并且对于时念卿的意义,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几人。
时靳岩的尸体被抬回来那天,这条链子上染满了鲜血。
当霍寒景亲自将链子递给时念卿时,时念卿却只笑着接过了。
从头至尾,未流一滴眼泪。
几年后,顾南笙曾经问过时念卿为何如此冷静。她说:“我父亲肯定是希望,我收到这条链子的时候,是高兴欢乐的,我怎会悲伤,让他失望。”
可是那一晚,映着楼底照上来的灯光,他清晰瞧见她眼底闪烁着的眼泪……
明知项链对时念卿的意义,还故意毁坏,实在太可狠,宛若诛心。
面对顾南笙的一再询问,时念卿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缩了缩自己,将自己蜷得更小。
她答非所问的,喃喃道:“南笙,我再也闻不到我妈妈种的栀子花香了,真的闻不到了。”
顾南笙听见时念卿的话,只觉自己的心脏突然被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针,扎得血肉模糊,疼得都快要哆嗦……
顾南笙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第一次见到时念卿的场景。
那是一个酷热的盛夏,宁苒牵着一身白色公主裙的她,从顾家别院的花园穿梭而过。
扎着两条羊角辫的时念卿,一蹦一跳的,圆嘟嘟的小脸,在金色的阳光下,呈现出粉红色的红晕。顾南笙站在三楼主卧的落地窗前,只觉蝉虫聒噪的烦闷季节,在那一瞬,突然安静,天地之间,无声无息。他在那刹那,似听见上帝在他耳畔说:顾南笙,她就是我从你身上拿走的那根肋骨……
顾南笙曾经发过誓:这一生,他会倾尽一切,护时念卿安全,不让她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伤痕累累、憔悴不堪的时念卿,他甚至连如何安慰她都不知道。
顾南笙只觉得自己好似正在遭受凌迟剐刑,痛不欲生。
时念卿紧紧地靠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低声说:“以前,我觉得M国,是阴森黑暗的阿鼻地狱,可是,回到帝城,我才发现这里竟比地狱还要可怖一千倍。南笙,我有时候宁愿自己在M国飘忽不定地流浪,做个没有归宿的孤魂野鬼,也不想像在帝城,过得如此哀莫悲切、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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