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律师，这等着和我签约的律所可不止你们一家，你要是这么不给顾某人面子，那我看我们也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这顿饭可是你们孟律师求着我来的，怎么着，宋律师你有意见？”顾总向来说话刻薄，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钱摆不平的事情。

这一回让一个小丫头佛了面子，顾总是铁了心的要搞定她。

孟泽林见顾总发怒，忙用手戳了戳宋微光的肩膀，小声在她耳边说：“还不快喝！”

宋微光心里委屈的不行，她端起酒杯仰头就一口干了。

辛辣的感觉，从口腔蔓延到胃部，一股强烈的灼烧感让宋微光一阵反胃。

顾总笑着拿起酒瓶，不由分说的又给宋微光倒了满满一杯。

“宋律师，最后一杯。喝完我们签约。”顾总强势不容拒绝。

这一次，连孟泽林都不敢为宋微光说话了。

最后一杯酒，宋微光几乎是含着泪干下的，喝完她就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跑出了包厢。

“什么玩意儿，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我告诉你，宋律师，别在我这儿装贞洁烈女，你在我这儿根本就值不起三十万。”

合上包厢门的时候，宋微光听到了顾总不屑的咆哮声。

宋微光趴在厕所的洗手台上，胃里一阵翻涌，她吐完之后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脸颊绯红的自己，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当初选择法律，是因为她觉得，这个社会还有公平和良知，她应该捍卫自己信仰。所以，就算是在两年前那种困境之下，她仍旧没有放弃要当律师的梦想。

可是，在见过了黑暗之后，宋微光终于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薄弱，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还有没有意义。

宋微光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将脑袋埋得很低，垂下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眼泪掉在洗手池里，很快和水龙头流出的水融为一体。

半晌，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猛的抬起头，只见一张纸巾伸到了她的面前。

“怎么哭了？”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宋微光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转头看向男人的时候，她愣住了。

“怎么是你！”

卓司航打开了水龙头，挤了两滴洗手液在搓手，轻描淡写的问：“遇到什么麻烦了？”

宋微光忙摇头，“没事。”

卓司航随手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嗤笑了一声：“宋小姐的喜好还挺别致。”

说完，卓司航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厕所。

宋微光楞了楞，不是很懂卓司航的意思，等她跟着卓司航走出厕所，她才发现，她刚刚进的是男厕所，怪不得卓司航的反应会……

宋微光忙追了上去，“卓先生，您误会了，我刚刚只是不小心走错了厕所。”

“与我无关。”

卓司航阔步离开，连头也没回一下。

宋微光停下了脚步，无意再多说什么。

也对，白天刚刚协议结婚的男人，实际上和她认识还不到一周，算起来，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宋微光想到今晚她的任务是陪着孟泽林搞定顾总的合同，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硬挤了一个笑容朝包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