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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珍惜生命勿捡试卷
“以后,我们家要多一个新的成员了。”
程如暮正用牙齿咬开冲锋衣拉链,闻言,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脸色有些难看,挣扎了片刻后,方才不情不愿地撇嘴:“早就料到有这天了,没关系,反正爸爸也去世好久了…”
“没有谁能替代你爸爸!”
见和自己想说的不是一回事,高蓉忙急斥道。
这当儿,程如暮只剩疑惑了,好看的眉蹙起来:“那还有谁?还是说你不想结婚,但是也打算给我添个弟弟妹妹?”
睨着高蓉越来越暴风骤雨的脸,程如暮好看的双眼眨了眨,但依然表现出极大的宽容道:“这也是可以的。”
“别贫!”这次高蓉及时喝止,声线低低地告诉他道:“是那个救了你的女孩子,尹朝。她要来了。暂借助在我们家。”
“什么??????”
他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眼前掠过那个总是沉默地黑红的小脸,以及他们种种不愉快的过往,大脑只掠过一排弹幕“暂住我家???什么鬼???”
好不容易消化了这几个字之后,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她需要钱的话,我们有助学基金,甚至可以给她租房子住,为什么住我家?”
面对这暴风骤雨般的质问,高蓉垂下眼眸,想到心中的盘算,语意便强硬了几分:“她一个未成年女孩子,你让她一个人住?再说了,人家救了你,我们也就帮人家一个小忙。”
“她没有…”
程如暮按捺住内心的火气,脸色愈发的难看了。那厢高蓉还在等他回话。可那天下午,当他浑身湿淋淋地醒来时,眼前那双如小鹿般迷茫的双眼盛满了关切和同情,不管怎么说,这不是假的。虽然他落水,也有几分是她的锅。
反正只一年,忍忍也能过,再说,他马上就高考了,眼不见为净。想到这里,他缓了缓语气,意心阑珊道:“罢了,住就住吧。别烦我就行。”
少年生气的摆手上楼了。
“哐”一声,一楼北侧的卧室门打开。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慢慢走了出来。
高蓉本就坐在桌前看这月的报表,见她出来,忙欠了欠身,热络地唤了声:“妈。”
老太太朝她点点头,开口便问到:“上次算过了,八字和相性都和?你知道的,我们家最看中运道。”
“算过了,生成八字都和的。和如暮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说是会旺。”高蓉谨慎答道。
“那就好。”老夫人面庞含笑,满意点头:“那你赶紧安排,让她早些过来。往后家里也热闹些。”
程如暮第三次见到尹朝时,他的试卷正不慎被风吹落飘荡在窗户外的空调柜机上,那红艳艳地100分昭示着他将获得一个新的高达手办。正值课间,他推开窗户,大半个身体欠出窗外。小心翼翼地够着试卷,饶是如此,不知哪来的一阵妖风,将试卷吹的更远了些。他心下着急,数着一厘米、两厘米、整个身体都挪向了窗外的平台,眼见要够着,忽然平地一声惊雷:“程如暮!”
他微微眯着眼,循声看去,只看到两个人影,眼皮猛跳了一阵后,心下骇然。然后整个人就从三楼窗口掉下去。
直直地落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闭眼的瞬间,他除了疼,便再无其他意识。
当尹朝跨入北城一中时,简直目不暇接。帝都的学校可真是高大庄严啊。外墙不算多华丽,却是古朴威严。
一路和高蓉并肩走着。等到走到教学楼时,割草机刚刚割过的青草散发着西瓜般清凉的气味。
尹朝正闭着眼享受,忽听高蓉怒喝一声,眼前似乎坠下了一个人。可瞪眼,脚下便是玻璃碎片。
她急忙反应伸手去捞,因为惯性太大,她虽然农活做多,臂力大,可也只是让对方稍稍偏离了方向。
可正是因为有这次的力道相隔。万幸的是,玻璃离程如暮这张白皙如玉的脸只差了几厘米。
经过这几件概率事件后,高蓉对尹朝的感激之情简直可以说是涌瀑相报了。她瞧着尹朝这张朴实的脸,就像欣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直觉得她是程如暮的幸运女神。
在程如暮绑石膏的三个月里,尹朝觉得自己就像是只受惊的小老鼠,但凡程如暮见到她,便开始愁云密布,面若寒霜。头上有朵黑云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也无处遁形。
无论她怎么努力试着和程如暮交谈,得到的都是,眼神放空。也难怪,临近高考了,突然闹这么一出,任谁都不会开心的。
可相反的是,高蓉和家里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好到她无所适从,除了确定9月开学后便可以入北城一中学习外,还给她买了很多学校教辅材料和补脑保健品,连带着也理出一间房来作她的卧房。允许她使用程家的书房。
连做饭的周阿姨都不知为何对她优待些,总留意她喜欢吃什么。
可这些让尹朝颇不是滋味,因为,毕竟,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不喜欢她,她就如同惴惴不安的老鼠。
这次程如暮坠楼,对他的影响颇深,首先,他失去了今年高考的机会。只能休学,来年再战。其次,因为捡试卷坠楼这点,已经成为反面教材。校长和老师已经在全校广播明确声明:“珍惜生命,勿捡试卷,一旦坠楼,后果自负。苦熬三年,反落后一年。”
再其次,他那一帮哥小时不时就打电话暗讽他:“学弟啊,学长先毕业,不等你啦。”让他不甚烦躁。他所幸拒绝了一帮人以探视为名,实则打趣自己的要求。
联想种种,他心里烦躁,便对其他人也没有好脸色。尤其是高考已过,他的情绪便愈发地坏了起来。
一次,尹朝正经过他卧室门口,只听到他和高蓉抬杠:“我还不如当初在水里溺死算了!”
直气的高蓉语声带颤,泪涟涟地斥道:“乱讲!你跟你爸要是都去了,我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念想?”
听到这句时,尹朝心生侧隐,高蓉早年丧夫,近来又丧母,还要撑起这样庞大的家业。着实不易。可她是个外人,却也无权评论。
片刻,高蓉掩面从房间里匆匆出来,尹朝瞧着她红肿的双眼,手里端着食盒,正想进去,临到门前,还是仔仔细细的嗅了嗅自己,确定只有洗衣液的香味后,才揣着小心进了程如暮卧室。
米色的窗帘紧闭着,很多次她听到别人试图拉开时,总是被他喝止。一个人,如果长期只愿处在阴暗中而拒绝阳光的照射,由此可见,他的心情很不好。
尹朝不敢再抬头,将食盒轻轻放在他身侧的椅凳旁。只是自觉想当一个点,蹑手蹑脚地朝前走了几步。
可联想到刚刚高蓉红肿的双眼,再想到远在侗城的妈妈曾教育的那些,她觉得有必要跟这个小少爷说些什么。
记得高蓉安排人来接她的那天,已至6月,妈妈担忧地帮她整了又整扣子,两手放在她肩上,温柔且小心翼翼地告诫她:“到了人家家里,要好好听话,不能任性。不吃拿卡要,还要和程小少爷处好关系,明白了吗?家和才能万事兴。”
她当时郑重地点头,结合今天的事情看来,真是太对了。这也是她每天都如履薄冰地缘由。生怕戳中程如暮的某个点,造成大家关系都不睦。
与其躲避还是因难而上好了。
想到这里,尹朝重又折回,定定地瞧着床上人,小声但又坚定地说道:“你不该这么跟你妈妈说话。知道么,你落水那天,她差点急晕过去。”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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