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骞笑意微淡，他看向戎璟。

戎璟将碗中的最后一粒饭放进嘴中吃尽后，才开口，“那个房子比这里离学校更近，也更好，国内的初中水平比国外要难，你在那里学习方便。”

“我不要方便，我就想住在这里。”男孩固执道。

两人目光对上，没有一方闪躲，过了数秒，戎璟先开了口，“好，我给你配辆车和司机接你上下学。”

“随你。”男孩起身离开。

“你真让他住在这里？你就不怕他会胡思乱想？”男孩刚离开，唐骞就迫不及待的问。

戎璟看他，“六年前他出国是我做的主那时候他6岁，现在他12了，我不能再决定他所有的事情，那个房子的钥匙你给他吧，给他一个私人空间。”

我将碗筷收拾了放进水池中，能听到的也不过是仅剩的一点内容，其实的我不确定，我只确信以后这个屋子里又会多一个人。

自饭后，唐骞就进了男孩的房间直到十点才走出离开，倒是戎璟和男孩表示的没有多亲昵。

肩头的伤总是有些疼痒，让人无法入眠，我起身走向顶楼的小阳台，我前几天新买了个躺椅放在那，闲来无事会躺在那里看夜空，很安静很享受。

我的想法在看见阳台上的人时消失。

躺椅上，戎璟半躺着，躺椅太小，他太高，一条腿着地，一条腿弯着，而地上一堆啤酒罐，有喝过的也有还没开启的，右手上还拿着一罐，左手手臂搭在脸上，看不清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喝醉了。

我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淡淡的酒味进入鼻中，我伸手去拿他右手中的啤酒，他猛然坐起，眼眸中尽是警惕与防备，过了几秒，似乎是看清了我的脸，眼神渐渐游离，也有了几分醉意。

“你醉了。”我轻声说，“这里凉，我扶你回房间。”

他反握住我的手，阻止我要扶他的动作，我疑惑，他却又躺回去，沉默不语。

我的手被他握在手中，温热的体温透过手背传来，我竟然也不觉得冷了。他的反常和那个男孩有关吧。

“乔荀戈。”他松开我的手，蓦然开口。

“恩？”我应声。

他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动作，闭目，以手背遮脸，我看不见他的眼神更不知道他的情绪，我只听见他许久后，问我，“你会原谅伤害过你的人嘛。”

“不知道，这要分什么样的伤害吧。”

“你会原谅柯长军吗？”他又问。

我惊疑，想了会，坚定的道，“不会。”

他沉默了，不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刚才我觉得他现在的心情更糟了，是我的问题出了什么错吗？

他又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

我鼓起勇气，“你伤害过别人吗？”

是六年前的那个女人吗？

最后半句话我没有敢说出口。

戎璟起身站起，目光如一处深潭，冰凉透骨，他突然勾唇，面色沉沉，“我害死过一个人。”

我怔怔看他。

“乔荀戈，你懂人的身体从温热到冰凉的过程嘛，你知道人从高处落地后身体会扭曲到什么程度吗？”

戎璟咄咄逼人般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