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你果然是了解我，懂得怎么激我，你想听什么答案，无爱无恨？你看我温窈兮像是那样的人？你不就是想说我放不下你？是不是我以前追着你满世界的跑，所以给了你无限的自信?

他心狠狠一疼，而她笑的云淡风清，漠不关心。

“恨在我这里，是比爱都难放下的执念，你明白么？”

一番话说到底，男人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拳头攥的越发紧。

恨在我这里，是比爱都难放下的执念。

意思就是，一天不放下这恨，她与他都是空有纠缠，这场风月，永不得善终。

淮南从前很怕她一笑就泯了恩仇，两人从此山水不相逢。

可如今，他发现他最怕的不是她的一笑泯恩仇，而是像现在这般，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我与你并非没有牵连，我恨你，这种恨，永远都不可能放下，永远都不可能。

足够把他打入完全绝望的境地，暗无天日，浑身的神经和血液都沸腾着衍生出无尽绝望。

良久没有说话，就在温窈兮以为他就打算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男人忽然开口。

“可我爱你，桃夭。”

像是一片废墟之中强迫滋生出来的微末枝节。

温窈兮的指尖一僵，眼帘轻轻颤了颤，心下那块地方又开始隐隐疼起来。

她追着他满世界跑的时候，她把她追回家的时候，以至于后来两人情到浓时，他也只是在她死缠烂打，连哄加骗的情况下说过那么一两次爱她。

可她回国短短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就已经听他说了两次爱她了。

敬凭君心，可惜错过了时节。

“回去吧，我累了。”

女人没再看他，径直回了卧室。

淮南看着紧关的卧室门，久久没有移开过视线。

……

大雨过之后空气总会更清新一点，温窈兮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楼下吃了早餐就驱车去了盛世。

遇到何婉婉，是在盛世的楼下。

……

盛世对面咖啡厅。

“我倒是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何婉婉摘下眼镜，露出一双杏仁大眼，话里的语气不慌不忙，做足了名媛的派头。

“我也没想到，你还敢来找我。”

温窈兮笑了笑，眼里全是寒霜，眸子轻轻眯了眯。

“离开淮南。”

何婉婉说话一向直接，如同三年前也是在咖啡厅里这么告诉温窈兮一般。

“淮夫人怎么跟淮明远一个德行，三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温窈兮优雅的拿起桌上的美式抿了一口，不加糖的美式苦不堪言，温窈兮轻轻皱了皱眉头。

“你有未婚夫，不是么。”

何婉婉继续道。

“何婉婉，你不会觉得三年前的事情，我就这么跟你算了吧，你们山崎家是不是权利太大，就这么视人命如草芥习惯了？还是你这三年过得太安生，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条人命呢。”

语调轻扬，温窈兮就这么看着坐在对面的面容较好的女人。

“我才回国不到一个月，还没倒出时间，让你安生几天，你好像还不珍惜。”

温窈兮变了，这是何婉婉的第一想法，三年前她也是这么让温窈兮离开淮南的身边，那时的温窈兮信誓旦旦，眸子里都是自信和爱慕，如今，恨都能说的如此不动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