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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病初愈
到了夜半,昏睡了整整一天的苏晴睁了眼,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口干舌燥,虚弱的唤了一声,“渴——”
声音太小,前厅候着的上夜宫女此刻正打瞌睡没听见。
苏晴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嗓子疼的要命,可口干舌燥让她更觉难受,虚弱的支撑身体,声音大了些,“我要喝水。”
此刻躺在软塌上的尹星宇醒了,半带困倦的瞥了一眼,瞧见苏晴醒了,大声的嚷了一句,“来人啊,倒水!”
清亮的声音在夜半更加明亮,前厅的宫女自是醒了,立马跑进来倒了杯水给苏晴递了过去。
苏晴渴得厉害,几口就喝没了,宫女连忙又倒了一杯,苏晴这才作罢。
一杯清水下肚,苏晴神经缓和不少,也瞧见尹星宇也在,一个人躺在软塌上睡,本想开口说点什么,可一想到昨夜所受的屈辱,苏晴就来气的直接躺下了。
苏晴望着头顶帐帘,一天没吃饭肚子里空得很,对宫女道,“我有些饿了,拿些糕点来吧。”
宫女望了一眼桌子上的糕点,言了句,“糕点放了一天都干了,主子患了重风寒发热初醒,怎么也得喝碗清粥才好。只是漪澜殿也没小厨房,这时辰御膳房的人也都歇了。”
苏晴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不碍的,现吃点垫垫肚子,拿过来吧。”
宫女也只好将糕点拿过来,放置一整日的糕点发硬,苏晴咬着艰难,就着水放才能下肚,吃的太急便咳嗽起来。
“咳咳——咳——”
宫女赶忙拿丝帕擦拭苏晴的嘴角,“小主慢点,小心噎着。”
这一来二去的声响,惹得尹星宇睡不着,烦躁的起了身,嚷了声,“张德海!”
可是,张德海却没进来。
尹星宇更气了,“人那!张德海!”
宫女这时回道,“回陛下,张德海在漪澜殿偏殿睡下了。”
尹星宇本身气性大,此刻走出去将殿门打开,大声的喊了一声,“张德海!!”
一声震耳欲聋,忽闻远处传来一声回答,“奴才在!”,紧接着只见偏殿的灯亮了,随后张德海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一边跑着还一边系衣襟前的扣子,跑到尹星宇面前呼呼喘着粗气应着,“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尹星宇不悦的白了一眼,“去御膳房传膳!”
张德海微微一怔,他知道眼下夜半传膳不妥,可又不敢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尹星宇。
尹星宇见张德海不说话,微怒道,“朕说话你没听清楚?”
带着威严的话语,让张德海不敢迟疑,连连点头,“听清楚了,不知陛下想吃什么?”
“做点清淡的来,朕饿了。”,扔下这句话,尹星宇便关上了殿门。
张德海站在殿门前,一脸不解,他侍奉尹星宇这么久,也从未见过尹星宇有夜宵的习惯,可尹星宇都发话了,他哪里敢不照办,赶紧掌灯去了御膳房。
尹星宇回了寝殿,见苏晴还在啃着糕点,蹙眉道,“别吃了,朕传膳了。”
宫女便接过了苏晴手里的糕点茶碗,言了句,“有陛下在真好,若是平日里,咱们漪澜殿这个时辰去御膳房,自是寻不到膳食的。”
苏晴瞧了那宫女一眼并未说什么,转眼瞧着尹星宇,看着他坐在软塌上,脸色一冷,反身就躺下了。
尹星宇瞧见苏晴如此,冷道,“你就不能说声感谢?”
隔着床榻帐帘,传来苏晴不可亲近的声音,“嫔妾病重皆因陛下责罚,如今陛下这般做法就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嫔妾说不出什么言谢的话。”
尹星宇气不过,哪里有女人敢这么同他说话,气的起身冲到床榻前,双手将床帐撩起,低头冷怒的看着苏晴,“朕责罚你怎么了?朕难道连责罚一个妃嫔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尹星宇冲过来的时候,带着一阵凉风,苏晴感受到了他身上压迫的气息,身子下意识的紧了一下,说道,“陛下是天子,自是有这个权力。但怎也要讲理,嫔妾敢问昨夜犯了何错?”
尹星宇见苏晴顶嘴,气的紧紧的握着帐帘,指尖发白,紧了紧牙,“朕若不是看你病重,定会再罚你在外面上夜!”
苏晴直接别过脸,“陛下出言便是圣旨,嫔妾自是不敢违抗,反正嫔妾一介弱女子也经不起陛下折腾,冻死更好,免得看陛下脸色。”
“你!”,尹星宇气坏了,气的双肩开始颤抖,可他又偏偏不能对正在患病的苏晴做什么,他脾气再暴躁,也同样有怜悯之心,可是当下心中气结难消,总得做点什么撒撒气,直接一把扯下榻上帐帘。
“撕拉——”,帐帘被扯碎成半,尹星宇气的甩手丢在地上。
这样的举动惊着了苏晴,苏晴转头瞧去,当她对上尹星宇气焰的脸,脸色就淡了下来。
上夜宫女可是吓得不轻,立马跪下求饶,“陛下息怒,还望陛下看在小主病重的份上饶恕小主一次吧,奴婢求您了。”
尹星宇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将这口怒气咽下,冷冷的瞪了苏晴一眼,转身回了软塌。
宫女这才喘了口大气,起身将撕破的帐帘捡起来放到一旁。
苏晴这时问道,“琉璃呢?”
苏晴当然担心琉璃,她昨夜也陪着冻了一夜。
宫女回道,“琉璃也病倒了,发热歇息呢。”
苏晴心头一紧,担心的问道,“病的严重吗?”
宫女宽慰道,“小主放心,宸妃已经让太医瞧过了,喝了汤药。”
苏晴这才放心,但心中极为愧疚,自己受罪不要紧,却牵连了琉璃。
而后,尹星宇和苏晴再没说过话,直到张德海传膳回来,宫女才扶着苏晴起了身。
看着桌子上的菜,一流水的清谈之色,一碗清粥配这白面馒头,菜色是虾酱豆腐、西芹百合、木耳藕丁和清炒素四宝。
苏晴意识到这都是尹星宇安排的,虽没说什么,可心里对他的不满已消了半分。
张德海见只有苏晴一人用膳,便问了句,“陛下不是饿了吗?快用膳吧。”
尹星宇气性大,此刻还未消气,冷道,“朕都被汐贵嫔气饱了,不想吃!”
张德海见尹星宇还未消气,也不敢多说什么,看了苏晴一眼,想着眼前这个汐贵嫔也是,怎么回回见陛下都能让他生气。
苏晴听着尹星宇这话也不作死,饿是真饿了,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馒头才觉得好多了。就这下地刚这么一会儿,就算寝殿再暖和,苏晴仍觉得头越发的沉,身子软绵绵的没力气,在宫女的搀扶下又回了床榻。
吃饱喝足,苏晴闭上眼睛就睡了。
尹星宇坐在软塌上,见苏晴还能睡得着,他越发不高兴了。
张德海见状劝了句,“陛下切莫动气,汐贵嫔刚入宫不久,许是不懂规矩。”
尹星宇紧了紧牙根,心中有气也没大声吵嚷,也是怕吵醒了苏晴,低沉道,“她这不叫懂规矩,她这分明就是故意的!等她病好的,朕一定让她不好过!”
直到天亮,尹星宇也一直没睡,更衣就离开了。
转眼到了上午,内务府的赏赐就到了,送了十几件上好的金银物件,都是苏晴在焱妃一事上立功得的赏赐。这件事也是瞒不住后宫这么多双眼睛,人人都疑惑不解。想着皇帝既然责罚了汐贵嫔,为什么隔天就送了赏,谁也看不明白。
等苏晴身子养好了,已经过去了七八日,重风寒过后脸色憔悴了许多。
苏晴歇在寝殿,琉璃在身边添着炭火,苏晴言道,“你病刚好,这些事情就让其他宫人做,别累着。”
琉璃付之一笑,无所谓道,“奴婢没事,一直都在按时服药,现在身子早就好了。”
苏晴叹了口气,怜惜道,“真是对不住你了,连累你一起跟着病倒了。”
这句话对于琉璃来说分量不轻,立马起身回道,“主子这话说的见外,奴婢自小八岁卖进丞相府服侍主子,主子有难奴婢岂能弃之不顾。”
苏晴感动的笑着,琉璃对她何等忠心她很清楚,那一世她为了她而死,这一世她不会让琉璃再受委屈。
苏晴感激在心,“有你这样的人跟在身侧,我自是安心。”
琉璃没说什么,莞尔一笑。
随后苏晴又道,“如今不比在府邸,你一个人忙活着我怕你顾不过来,这几天你病着,侍奉在我身前的那个宫女我看着不错,让她留我在身边吧。”
苏晴指的就是那个上夜的宫女,琉璃也知道的,回道,“主子说的可是巧莲?那丫头年纪小我一岁,做事倒是伶俐,吩咐什么事情都不推辞,干活不偷懒,倒是可以留在主子身边伺候着。”
苏晴点了点头,“恩,我倒是没问她叫什么,那你去把她唤过来吧。”
琉璃应下,便起身出去叫人了。
苏晴终归是心疼琉璃的,有个人在身边分担也好,那宫女这几日跟在苏晴身边,苏晴瞧着她也算伶俐,伺候身侧是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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