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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试探
又过了三日,太后便派人传了苏晴去了慎刑司。
这地方苏晴以前也来过,不过也只是三四次,这地方是专门关押后宫罪人之地,进了这地方,就算不死也得剥层皮,光那七十二道刑法,能活下来都是奇迹了。
苏晴见了太后,见太后满面倦容,看来这三天太后审理此案也没好生歇息。
传召的宫人走到太后身前低语了几句,太后转过头瞧向苏晴,言了句,“你来啦。”
苏晴上前给太后施礼,随后言道,“不知太后传召嫔妾来慎刑司所为何事?”
太后语气很弱,许是太过疲惫所致,“你猜的没错,哀家三天前叫人搜了一整天,在安嫔的住处搜到了制冰的器皿,可这贱妮子就是不认罪,哀家叫你过来想想法子。”
看来太后是真没辙了,不然也不会叫苏晴过来想法子。苏晴也知道,这案子太后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不然她在皇后面前岂不是丢了面子。
既然太后叫苏晴过来了,那苏晴就得想想办法,思来想去,言道,“只是一个制冰的器皿,的确定不了罪,安嫔也定是知晓这个道理,便咬牙不肯松口了。”
太后烦躁的回道,“她嘴是真的硬,刑具都上了,可是不肯认罪。”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苏晴这样的话,让太后不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晴不想声张,走上前在太后耳边耳语了几句,太后听过脸色一沉,“你可有把握?”
苏晴微微一笑,“反正东西都搜出来了,这法子不行到时候再抓起来便是,但嫔妾有信心。”
太后看着苏晴自信的样子,此事陷入僵局,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信苏晴一次,点头道,“好吧,那就让你试试。”
随后,太后便命人将安嫔带了出来。
见了人才知道,安嫔当下岂是一个惨字形容得了的。安嫔是被人驾着拖出来的,身上的白衣已经沾满了鲜血,手指脚趾都被动了刑,变得血肉模糊,身上也被鞭子打过,伤口裂开发脓,让人不忍心看第二眼。
驾着的宫人一松手,安嫔便跌在地上,如一滩烂泥,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晴便言了句,“太后您瞧瞧,好好的人儿被打成这样子,许也不是她做的,您就放了她吧。”
苏晴之所以会这么说,皆是给安嫔听的,就是想让安嫔念着她的好,她才好进行下一步。
太后冷冷吐出一句,“东西都搜出来了,她还不认罪!”
苏晴又道,“经过如此中重刑还不认罪,那也可能是被冤枉的,一个器皿的确说明不了什么。太后查明此事也是想以正后宫,可若是冤枉好人错杀了,岂不是让人诟病?太后三思啊。若是太后不放心,便将安嫔放回去看管起来,先让她养伤,这件事再查查,若再无进展,再审问便是了,凡事急不得。”
太后配合的说了句,“好吧。”,随后,太后冷眼看向安嫔,言道,“哀家就看在汐贵嫔的面子,暂且放你回去,这件事哀家不查个水落石出决不罢休,倘若真是你所为,哀家饶不了你!”
安嫔入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发出软弱而嘶哑的声音回道,“谢太后。”
太后给身边的人使了个颜色,宫人便上前又将安嫔架起来,路过苏晴身边的时候,安嫔虚弱的对她说了句,“谢谢。”
苏晴只是微微一笑,并没多说什么。
这件事就伴随着安嫔释放,而暂且告一段落,太后仍在彻查,却也始终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又过了小半月,天气越发冷了,苏晴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去了安嫔的寝殿。临去的时候,自然要和太后说一声,谁知到了地方才知道,尹星宇也去了,这让苏晴很是意外,问过才知道,尹星宇也想知道是不是安嫔做的手脚。
苏晴从尹星宇的眼里看到了不削,似乎对她插手这件事有几分不满,苏晴心知肚明,但始终没做解释。
安嫔被太后禁足,寝殿其他宫人都谴走了,身边只有一个宫女侍奉。那宫女端着汤药来的时候,便被太后拦下了,太后叫宫人将她控制起来,苏晴上前接过药碗,正要往屋子进,太后便说了话,“希望你别让哀家失望,哀家和皇帝会在门外听着。”
苏晴点了点头,“外面冷,陛下和太后小心着凉。”
说完话,苏晴便端着药碗走了进去。
苏晴进了寝殿才知道,安嫔的住所竟是这般简陋,家居陈设简单粗陋不说,连冬季的暖炉都是用得黑炭,也只有一小盆燃着,怎么说也是尹星宇在太子之时纳的妾室,虽说家世浅薄了些,但也不至于这般。
苏晴走上前,看到安嫔如今已经能起身了,此刻正坐在木椅上。
安嫔听到脚步声,瞧见苏晴的时候便惊了,但也不忘礼数的施礼道,“嫔妾参见汐贵嫔。”
苏晴忙扶着胳膊道,“身上有伤这些礼数就免了吧,快坐下。”,随即,苏晴将手里的汤药递给安嫔,言道,“我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你的宫女将药熬好端过来,眼下你身边只有一个人伺候,她还得忙着去拿炭火,我就把汤药端进来了。”
安嫔心怀感激的回了句,“这种事情怎么劳烦汐贵嫔您来做。”
苏晴不以为然的笑道,“举手之劳罢了,看你如今能起身了,我也就放心了,快把汤药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安嫔点了点头,将一碗汤药喝下,随之问道,“嫔妾如今正在禁足之中,您是怎么进来的?”
苏晴微微一笑,回道,“自然是求了太后允了才能过来,毕竟这情是我求的,我自然得过来看看。”
想起当日在慎刑司的那三天,安嫔就脸色难看起来,“若不是汐贵嫔在太后面前求情,嫔妾或许就死在慎刑司了。”
苏晴抚了抚安嫔的肩膀,宽慰道,“我也是见不得旁人受苦,都是女子出身,哪里受得住慎刑司的责罚。好在太后直到现在也查不出什么来,你也能保一时平安。”
安嫔随即便眼底带了泪花,带着委屈道,“那制冰器皿是我随手拿来的,放在库房都好久了,太后非说是嫔妾拿着东西谋害焱妃,嫔妾真是冤枉。”
苏晴早已见惯了后宫中人惺惺作态的样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换作旁人早就哭天抹泪了,可她却只是眼中带了点泪痕,更好像是硬挤出来的,这种样子骗不了苏晴。但也不能由此断定是安嫔所为,苏晴总得旁侧推敲才能得出结论。
苏晴仍旧劝着,“这件事就不要说了,你如今得想法子脱身,若是太后再查不清楚,难保会再审你啊。”
安嫔也是焦急,“嫔妾何尝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嫔妾如今困在这屋子里,也是有心无力啊。”
“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的。”,苏晴这么一说,安嫔脸色黯然了一下,忙道,“不必了,嫔妾就不连累汐贵嫔了,若是被太后知道,你也得受牵连。”
苏晴摇了摇头,言道,“没事,你且放心,我不会让人察觉的,难道你就不想脱身吗?如今你已是危在旦夕了。”
安嫔仍旧推辞,“真的不用了,嫔妾甚是感激您在太后面前救了嫔妾,属实不想再麻烦了。”
到此,苏晴心想这个安嫔的确有问题,她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苏晴出手相助,在生死面前她却选择推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嫔在隐瞒什么,不想让苏晴知道。
苏晴面色不曾动容,缓下神色,她也不急,转了它话又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来你这我方才发现,你住的地方这般简陋,倒不像个嫔位该有的待遇。”
提及此事,安嫔脸色一沉,可怜道,“我只是个七品长史之女,还是个庶出,再加上又不得陛下宠爱,自然是被人看不起的。以前在东宫的时候就受人冷落,如今入了宫,也没好到哪里去。还是姐姐有福,入宫就得了贵嫔之位,自是嫔妾没法比的。”
苏晴将手从安嫔的肩膀上拿下来,叹了口气,“是啊,你也是不容易,如今还受了这等罪,肯定是不好过。你这还燃着黑炭,这东西黑烟烤眼,嫔位不是该用白炭吗?”
“的确如此,可嫔妾身微言轻,白炭早就被其他妃嫔私自扣下了,有黑炭用就不错了,就这黑炭还数量不多呢。内务府见嫔妾不得宠又无权势,更是不给好脸色,嫔妾能怎么办?只能忍着。”
“你就没找皇后说过此事?”
“说了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好几天罢了,事后得罪了私扣白炭的妃嫔,又得给嫔妾小鞋穿,这些年嫔妾都习惯了。”
苏晴故作惋惜的言道,“想想也是可怜,我自是相信你是清白的,你都这般田地了,哪里还有胆子去惹焱妃。”
安嫔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我哪里有胆子谋害焱妃啊,那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我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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