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无数的人都在电视机前等待着新年到来，但林向光和陈开明并不能，他们需要一直守着这夜晚，耳朵要一直“挂在外面”，随时准备接听紧急报警电话。

两人的心情本来十分阴翳，因为不能陪着家人跨年，自己的儿女来送饺子，让他们的心情改善了许多。虽然经历了些小插曲，但毕竟只是虚惊一场。

陈若离和林星辰离开后，他们吃完饺子，两人一副满足的表情，林向光还打了个饱嗝。陈开明还开玩笑的说，“你说，大过年的，还有人给我们送礼，你说，我们是不是贪官。”

短暂欢快之后，两人又开始犯困。他们没有智能手机，也进行不了娱乐活动。并不是因为他们太老，不会用，只是，一台智能手机的钱，就是他们半个月的工资。桌上，只剩下一堆花生壳，塑料碗，两个空着的易拉罐。那是他们特地买来给自己提神的红牛，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无事可做，两人只好找话题聊天，以免因无聊和困倦睡着。

“老陈啊，你说，怎么平时在局里守夜不觉得无聊呢?”陈开明随便提了一句，林向光感同身受，“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平时都没觉得这么难熬啊。”

是的，警察的工作从来都是不无聊的。林向光和陈开明，两个局长，也是一样。随时上班，不知道何时才能下班。他们都是那种闲不住的类型，简单的说，他们希望有事情可以处理，一来呢，他们把解决问题当做乐趣，二来呢，他们想向局里的同事表示，他们宝刀未老，他们不是吃软饭的，是两个要强的人。

当然，不得不提的，还有这个局子里的开心果，张自谦。就是那个前几天被袭击的，其他人口中的“小张”。他平时为人幽默，总是能在办案压力很大的时候给大伙解压，为人也实干，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社区民警，也在尽心尽力的履行自己的职责。陈开明想到了小张。

“是啊，我觉得，如果小张在这儿，我们可能就不会感觉到无聊了。”听到这儿，林向光的下嘴唇忽然抽搐一下。陈开明虽然在讲话，但状态迷迷糊糊，没有发现林向光的异样。

林向光回应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同志，应该不会和别人结下梁子，怎么就被人袭击了呢?”林向光又追问一句，“听说，那个袭击小张的人很厉害?”

说起这事儿，一直迷迷糊糊的陈开明精神了些，揉了揉眼睛，把自己弄清醒一点。“可能，我不该这么说，那个袭击小张的人，真的是个神人。”小张被袭击的那天，林向光正好调休，而陈开明当时就在场。

林向光咳嗽了几声，“愿闻其详。”

“那天下午，我们在整理最近的案子，也对治安情况做一些总结，那天，并没有突发案件，本来可以安安宁宁的，怎知来了这样一个不速之客。”陈开明停顿一下，继续说。

“那个人穿着警察制服，走到旁边就给小张一刀。”林向光的眼神有些埋怨，陈开明并没有提供任何关键信息。

“这么多人在这儿，怎么就让他跑了?”

“那名行凶者，在捅伤小张以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锤子，把玻璃窗子锤出了一个大洞，跳窗逃跑了。”陈开明无奈的摇摇头。

“留下什么线索了吗?”林向光追问。

“在窗子周边发现了一些凶手的血迹。”

“有没有拿血液做DNA比对?”

“DNA数据库里没有与之吻合的DNA。”

俩人还在进行着对话，桌上那台办公电话响了起来。林向光伸手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种极其怪异，带着沉重机械感的声音，“你好，光。你们的影子，回来了。”

陈开明不明所以，林向光瑟瑟发抖。

是的，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