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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姐姐自杀,双重打击
今晚的6路公交车很拥挤,穿了两件保暖内衣加一件棉服的程末觉得车内的空气令人憋闷的喘不上气来,南方的冬天阴冷潮湿,尽管如此,为了喘口气的程末还是在离姐姐家还有两站路的公交站下了车。
寒雨夜是真的凉如水啊,冷风嗖的钻进皮肤里,像是要一个大招闪现把人的骨血都冻住一般,程末裹紧棉服长叹一声,她又失业了,从北京出差回来,那个年纪可以做她爸爸的男人提出的龌龊要求,她是打死都不能接受的,但这事不能告诉姐姐,会让姐姐担心的。
一想到姐姐,程末心里头立刻涌上一股热流,在首都上飞机之前,她给姐姐打过电话,今晚领导找她谈话,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姐姐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沙哑,说是感冒咳嗽导致的,程末还特意给姐姐买了止咳糖浆。
她想,姐姐肯定准备了她最爱吃的养生大宝在等着她回去。
思及此,她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往姐姐家赶。
快到小区的时候,刺耳的警笛轰隆隆的响彻在这清冷的夜里,程末还差点在进小区的门口和救护车撞上了。
小区内乱哄哄的,好多人裹着棉袄站在楼下瑟瑟发抖的看热闹。
程末给救护车让了路,见救护车朝着姐姐家的那单元去了,程末心里一紧,加快了步伐,却发现警察已经把进去的路给拦住了,常在旁边公园跳广场舞的社区大妈见到程末,一把拉住程末冰凉的手:
“程末啊,你怎么才回来,出大事了。”
程末也正好想问发生了什么呢,就指着救护车问社区大妈:
“这怎么还来了救护车,谁家小孩又吞大人的避孕药了?”
这事儿发生在半年前,一个小女孩的妈妈不想生二胎,就偷偷瞒着丈夫吃避孕药,被小孩撞见吃药丸后,骗自家孩子这是糖,偏巧她婆婆是个医生,怕小孩吃多了糖长蛀牙,平日里家里都不买糖果的,小女孩馋嘴,就偷偷吃了大人的避孕药,还说什么糖果是苦的。
这个笑话在小区里传扬开来经久不衰,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社区大妈看着还能笑出声来的程末叹口气,指着二楼对她说:
“是二楼的张大爷洗澡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但程末,你们家出...”
社区大妈的话还没说完,程末的手机就响了,她很抱歉的对大妈说:
“不好意思啊,我先接个电话。”
因为楼下太吵,程末还挑了个安静的角落才接听。
谁料,电话里却传来冷冰冰的一句:
“你好,请问你是死者程颐的妹妹程末吗?”
程末愣了片刻才回应:“是的,我是程末,程颐的妹妹。”
等等,死者?
死...
程末突然发了疯似往小区楼下跑,刚要穿过警戒线,就被警察拦住了,后面好多人都在说她是死者的妹妹,亲妹妹。
程末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警察拦在门外阻挡唏嘘不已的邻居,卧室里,血泊当中的小外甥女趴在姐姐身上哭的声嘶力竭,姐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早已没了呼吸。
警察说,报警电话是六岁的外甥女程花打的,她见到程末后,喊了一声小姨就晕了过去。
花儿被送去了医院,姐姐被送去了殡仪馆。
关于死因,姐姐在遗书里说的很清楚,警察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程末脑子里很乱,医生说花儿受到了惊吓,最好是住院留观,请心理医生进行疏导,怕对孩子以后的心理成长产生影响。
直到陪同她一起到医院的邻居们都散去,警察也留下一句节哀顺变后,程末孤身坐在病房外冰冷的椅子上,冷风从走廊穿梭而来浸入她的肌肤,她才打了个寒战后惊醒了。
姐姐自杀了。
这世上,只剩一个六岁的外甥女和自己相依为命。
程末蜷缩在椅子上,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从今后该怎么办呢?该找谁帮帮自己?
对,找姐夫。
不,不对,是前姐夫。
他是欠下一屁股姐姐从不知道的共同债务,直接害死姐姐的凶手!
因为没给婆家生个男孩,姐姐的身体又不能再生二胎,那个在婚礼上许诺要照顾姐姐一辈子的男人,毅然决然的跟姐姐离了婚,一头就扎进了小三的怀里。
即使如此,已经离了婚的姐姐,还是因第24条婚规而负债累累。
姐姐那带血的遗书还揣在程末的口袋里,她不敢一个人打开看。
所以她颤抖的给谈了两年恋爱准备结婚的男友张霖打电话,张霖在接到程末带着哭腔的电话后,立刻安慰她别怕,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和领导请假赶回来,今天上午姐姐还说让她带着张霖一起回来吃晚饭的,但年底事多,张霖要加班。
挂完电话后,程末又给闺蜜杨晓发了个信息,问她能不能来医院陪陪自己。
程末还没来得及痛哭一场,杨晓就到了。
程末等了张霖一晚上,她心里想着,或许张霖的领导不批假,所以等他下班就会来的。
在杨晓的陪同下,程末决定在张霖到来之前看一眼姐姐的遗书,她颤颤巍巍的打开那封带血的书信,整个人哆嗦着站都站不稳,杨晓用力的支撑着她,看到遗书第一行写着亲爱的妹妹五个字,程末身子一软,瘫在医院的走廊上嚎啕大哭。
她没有勇气往下看,杨晓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拿她手机打电话催张霖快点来。
谁知,电话里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那一刹,程末的眼泪像水龙头一关,再没落下。
在杨晓一遍一遍的确认下,张霖的电话确实是关机了。
张霖家和姐姐家住的不远,所以程末经常去准婆婆家吃饭,杨晓宽慰着程末:
“也许是太着急出门路上堵车,手机没电就关机了,末末,你别急,你不是有张霖妈妈的电话吗?打电话问问张霖妈妈,看他是不是先回家了,毕竟他要陪你在医院守着花儿,肯定要准备些东西的。”
程末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幻想,拨通了张霖妈妈的电话...
一连三个电话打过去,都被对方挂断了。
程末心里一凉,自己父母双亡本就是张霖的父母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原因,现在长姐如母,唯一的姐姐也没了,或许这段感情,也要消亡了吧。
但杨晓不死心,又打了一个,电话响了一声就通了,杨晓激动的喊了一句:阿姨。
可电话那头的语气却很冷淡,杨晓开了扩音,张霖妈妈一字一顿的说:
“程末,以后别给我儿子打电话了,我和他爸爸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就在上周,出差之前的那个中午,张霖的妈妈宴请姐姐,说要谈一谈程末和张霖的婚事。
姐姐表态,只要是程末喜欢的,他们自己做主就好。
关于彩礼和房车,姐姐没有任何要求,并且表示父亲车祸去世时剩下的二十万赔偿款用来给程末作为陪嫁,供他们小两口自己支配。
犹记得那天张霖的妈妈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对程颐的陪嫁满意至极,对程末这个准儿媳妇更是赞不绝口。
就几天而已,程末去北京出差几天,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杨晓也急了,追问道:
“阿姨,这是为什么呀?是我们家末末哪儿做的不好吗?如果是的话,您跟我说,我帮您督促她改,但您今晚先让张霖过来行吗?末末真的很需要他。”
张霖妈妈语气强硬,态度很不友好,杨晓还想央求,程末忍着紧绷的心口小声说:
“阿姨,我可以接受分手,但不能接受他借您的口来跟我提分手,所以,让他接个电话,可以吗?求你了,阿姨。”
电话那端很嘈杂,程末好像听到了张霖爸爸的声音,随后那边有了小争执,但半分钟过后,张霖还是接了电话,不等程末开口,他就抢先说了:
“小末,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合适。”
语速极快,透着满满的心虚,程末手心都冒汗了,问他:
“两年都过来了,哪儿不合适?”
张霖的声音立即变得有些支支吾吾,似乎在躲着谁,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张霖怯弱的答道:“小末,我妈妈说,现在的你,你配不上我了。”
程末紧握的手心一松,手机都差点掉了。
她早该知道这个妈宝男是靠不住的,但她以为长不大的孩子才不会出去鬼混,却偏偏忘了,这种没断奶的男人是成不了一座大山的。
杨晓平日里是个淑女,长辈们眼中温婉乖巧的好孩子,此刻却对着电话破口大骂,张霖似乎是被吓到了,电话被张霖妈妈抢去,两个女人在手机的两端骂骂咧咧开了,但程末却只觉得天彻底塌了下来,并且没有人能够替她去扛了。
这一夜兵荒马乱无处安身,还好有杨晓陪伴。
程末哭了好几次,早上花儿醒了,却睁着空洞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不哭不闹不喊不叫,甚至都没有看程末一眼。
主治医生请了精神科的医生来会诊,最后面色凝重的站在程末面前,开口第一句便是:
“程小姐,希望你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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