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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5
“玩点儿情趣啊,这么绑着,我觉得更来劲儿些,比你顺从的时候摸着有滋味儿多了。”
“……”
我咬开缚手的衣带,拉高被子,畏缩地挡住赤裸的身子,惊惧交加,抑制不住地颤抖,望着他,没说话。
这人我根本看不懂。
“吓着了?”
他抬了抬眉毛,勾起半边唇角,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好像很亲昵。
“不过话说回来,你挣扎个什么劲儿呢?为了保命,这种情况你得顺着对方来才行啊,反正都是床上做惯了的事,又谈不上吃亏。”
“还是说——”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探身到我耳边,黑得骇人的瞳孔极近地盯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
“这才你的真面目啊?原本那些床上的放纵、浪荡,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 将军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哆嗦着,强颜欢笑。
“听不懂?好,那我就说点你听得懂的,我与皇帝握手言和了。”
“…… 什,什么?!”
我身子一僵,心跳骤停,仿佛被人当胸一拳,连呼吸都乱了半拍。
难道这几天前朝风平浪静,竟是因为这君臣二人和谈了?可这是怎么办到的?他们谈了什么!
我冒着生死风险勾连串外,竟都是白费心机?!
“我跟皇帝讨了你。”龙骁语气轻佻地解释道,“他答应了,作为交换,我便把兵权虎符双手奉上。”
他用手背在我脸上轻柔地滑动,像碰一件薄胎瓷器,神色考究,而我却汗毛乍立。
“…… 将军,玩笑不是这么开的吧,我怎么能和将军的大业相比。”
“你也知道是我的大业?!”
他突然脸色一变,掐着我的脖子就将我抵在床头,露出一脸凶狠模样。
“林戎意,涿州通判之女,令化二十三年你父因得罪御史,全家抄没下狱,流放中你途经楚地,被当时还是藩王的隋衡一眼相中,替你脱了贱籍入藩王府。”
“一年后,你改名换姓以舞姬身份被他进献入宫,实则暗地替他传递消息,助他起兵。我不知道你们曾达成什么协议,但似乎他没有办到,所以你故技重施,想拉着我再拖他下马。”
“你查我?!”
“你利用我! ”
他攥着我的下巴,手劲儿大的几乎要将我颌骨捏碎,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挑拨我龙氏一族与皇帝的关系,难道还不许我查清你的底细吗?你自以为高明,坐在幕后,东传西话,很聪明是不是?”
“……”
四目相对,我们都恶狠狠瞪了对方许久。
而后,我倏地朝他一笑,用尖长指甲抵在他眼角。
“所以呢?你既已知晓了内情,又与那狗皇帝握手言和了,今夜还来我房中做什么?要杀了我?”
只要他说是,我拼死,也要扣出他一只眼睛来。
“……哼。”
龙骁也突然冷笑一声,意外松开了我脖颈,又不屑地拍掉我放在他脸上的手,讥讽道。
“今晚这一场,我是要叫你心里有点数,别把我当傻子耍,否则,我能叫你死得无声无息。”
“我也没和他和谈,托你的福,形势已经谈不了了,我的亲兵正日夜兼程往这里赶,皇帝如今坐守京外北大营,调兵遣将以备万一呢。”
龙骁翻身下床,从袖兜里摸出黑纱重新覆面,转过身,只露出一双深邃凌厉的眼睛。
“如今我们目的一致,要想我帮你,传消息就别再添油加醋,另外,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待龙骁飞檐走壁离开之后,我才长吐一口气,瘫靠在圆枕上。
蹭了蹭手心的汗,我心里再一次感叹龙骁其人的诡谲不定,阴阳无常。
好在虽然过程惊险,我们如今到底是站到了一条船上。
拿起枕边他留下的一只香囊,我重新陷入沉思……
6
天下战事又起,离隋衡登基称帝仅不到两年。
但这次,他的军队却节节败退,接连丢失城池。
龙骁自那晚之后,便销声匿迹,隋衡遣人遍寻不见,半个月后,那人已然坐镇军中,指挥千军万马,向大梁都城攻来。
“来人,来人!人都死绝了吗?!”
皇宫里,皇帝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响彻宫殿,拾起茶碗便向身旁伺候的德妃脑袋上砸去。
“废物!这么烫的茶,你想烫死朕吗?”
“你们一个个也想朕死是不是?打量那逆贼入宫,你们能得什么好?到时全都给我陪葬,陪葬!”
昔日盛宠的妃子此刻被隋衡又打又踢,赶出勤政殿。
德妃扶着歪斜的发髻狼狈走出殿门,与正要进门的我撞个正着。
“……贱人,你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
如今隋衡身边只容得下我,德妃见状自然不忿,扬起镶金护甲就要往我脸上招呼,被我侧身险险避开。
我至今仍记得,当初她骗我喝下所谓安胎药后,瞬间变脸的凶狠模样。
冷眼看着我捂着下腹痛苦跌倒在地,身下溢出的血慢慢浸润地砖,她满脸鄙夷的不屑。
“贱人,就你也配肖想后位,宫中旁人不知你底细,我跟着陛下从潜邸来的,又岂会不知?”
“能为陛下尽忠已是你的福分,可凭你这样以色侍人的东西、娼般的玩意儿,也敢向陛下提那种要求?真是笑话。”
“我不怕你去告状,今日就明白告诉你,陛下曾跟我说过,你这样的卑贱之躯,根本不配生下我大梁皇氏血脉。”
以色侍人的东西、娼般的玩意儿……
那日我也是第一次从这个昔日“姐姐妹妹”不离口的人嘴中知晓她对我的真实看法。
从前在藩王府,她并不十分受宠,因而拉着当时还是侍妾的我互对描眉簪花,排遣一时寂寞。
没想到一夕踏入皇城,权与欲让人全都变了。
“姐姐,这宫里谁是陛下的心头好,难道还轮得到你来置喙?”
德妃闻言脸色一白,扑上来还要再纠缠,被从里出来的小太监一把拉住。
“云娘娘,您快进去吧,陛下急着叫您呢。”
顶着德妃怒火中烧的眼神,我朝她轻蔑一笑,施施然迈步踏入勤政殿。
“鸢儿,你来了。”
隋衡越过桌案,伸手把我拉坐他腿上,抱着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接着和缓下来。
“不知怎的,如今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能喘上口气,那些个蠢货废物,就只会惹我生气,毫无用处。”
“陛下,您定定心,吉人自有天相,不是说征讨逆贼的崔将军已经将敌军拦在定州要塞了嘛?”
我伸手到隋衡鬓发旁,给他按摩紧绷的太阳穴。
隋衡舒服地眯了眯眼睛,鼻子拂过我衣袖,又深深嗅了一口气。
“是啊,没错,但我传令要崔策就此反攻,结果那混蛋找借口说什么‘时机未到、辎重短缺,故而选择坚守消耗作战’,全是狗屁,目无君上,抗旨不尊!待他剿完逆贼回来,朕必要——”
“陛下,要这么说,他崔策今天可以不受君命,明天就可能拥兵自重,最终难以驾驭,不如,换了他!”
我坐在隋衡腿上故作愤慨地煽风点火。
“……阵前换帅,这不太好吧。” 隋衡犹豫。
“嗯,妾身不懂军务,只知道龙骁曾久居帅位,骄纵跋扈,担心崔策会步其后尘,何况此刻军中主帅抗命,陛下就不疑他心怀异志,与逆贼暗通吗?”
隋衡垂下眼睛,一时沉默。
他会换的,我知道,隋衡生性多疑,他自己是靠兵变夺权上位,又有龙骁先例在前,因而对手握重兵的人尤为忌惮。
更何况,此时他…… 我摸了摸腰间的香囊,隋衡被人在饮食里下了阿芙蓉,已至成瘾。
所以性情愈发暴戾,狂躁多疑,稍有风吹草动便要惊怒失控,只有闻到香囊里的幽兰香才能稍稍缓解那种癫狂不安。
于是前方战局便在隋衡的昏招频出中急转直下,军心动荡,连连失利。
就在我以为仇怨即将得报,一日,德妃扯着一人闯入勤政殿。
“陛下!臣妾要告发云鸢私通外敌,暗中勾结逆贼,意图谋反!”
7
我从里间的榻上惊而起身。
隋衡眉间凝着黑云,原本有些浑浊涣散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
他惊疑地瞥了眼从内殿奔出、强作镇定的我,随即走下御座,一脚猛蹬在跪地的德妃肩上,怒吼道。
“你在胡说什么?!”
我心脏狂跳起来,德妃身侧被捆之人,正是龙骁安插在宫中,与我暗通消息的卧底。
“臣妾没有胡说!”德妃不顾肩伤,撑起身子重新跪直,略带得意地扫向我,继续高声叫道。
“就是这个人!臣妾已派人暗中盯梢多日,他曾夜深时分屡次潜入栖云宫,而后在第二天出入宫门与人接洽。”
她猛地一抬手,指向被押跪的男子,声音越发铿锵。
“臣妾今日在宫门口亲手将他拿下,还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封云鸢亲笔书写的密信!陛下,请明察!”
隋衡犹疑地打量那被捆住手脚、堵住嘴的男人,接下了德妃高举的一卷字条。
我心跳如鼓,果然,隋衡在看完那张我所熟悉的字条后,面色陡然阴沉,寒意森然,目光狠厉地刺向我。
“的确是你的笔迹,是不是你写的?”
走到我面前,他二话不说先给我了我一巴掌,力道之狠,血腥味瞬间弥漫口腔。
尚未等我站稳,他又猛地捏住我开裂的嘴角,眼底血丝交错,凶光毕露,
“说——是不是你在其中传递情报!你什么时候和龙骁勾结上的?胆敢背叛朕,贱人!”
“……”
冷汗瞬间爬上我脊背,恐惧几乎让我站不住脚。
我眼睫颤抖着瞄向德妃和那个卧底,事到如今,承认必然是个死,不如咬死不认,尚有生机。
我立马跪地抱住隋衡的腿,声音凄厉破碎地哭喊道:“冤枉啊!陛下!”
“臣妾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这封信不是我写的,定是有人模仿笔迹,栽赃嫁祸!”
我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望向德妃,声音哽咽柔弱。
“姐姐,我已经不计较当初你让我落胎一事了,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难道是因为妹妹如今得宠,陛下已经许久不曾召幸姐姐,所以姐姐才要这般置我于死地?”
隋衡又怀疑地拧回头,德妃的醋劲儿之大是后宫皆知的。
“你胡说!今日之事与那些都没关系!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人证……对,人证,你自己说——”
德妃急于将罪名给我彻底钉死,一把扯掉防止人犯自戕的布巾,对着卧底男人喝道。
“你老实交代如何替云鸢与逆贼内外勾结的,兴许陛下还能留你一条命。否则五马分尸,碎骨扬灰,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立刻以头抢地,撞出血痕,抖如糠筛。
在我的一派惊俱中,他却说出了令全场震惊的话。
“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是,是,是德妃娘娘逼我这么做的!”
“……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德妃脸色乍白,扑过去猛地掐住男人脖子,声音尖锐失控,“本宫何时指使过你?!”
“陛下,我都交代!是德妃娘娘命我往宫外传信,我……我后来害怕,再不敢做,可德妃娘娘又威逼我,让我栽赃云娘娘!”
“住口!”德妃尖声厉喝,惊怒交加,“你敢满口胡言,污蔑本宫?!”
男人被她扯得踉跄,却仍死死扣住地砖,拼命向前匍匐磕头:“陛下,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德妃娘娘还说,若不听话,便要将我灭口!”
“我有证据!我曾看见德妃娘娘将往来密信置于寝殿暗格中!陛下可以去查!”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死寂一片。
立刻便有人去搜我和德妃的两处宫殿,我也逐渐冷静下来。
这恐怕也是龙骁事先授意的了,这人果然世间少有的精明,这人一落网,恐怕就另有内线趁宫殿无人,悄然潜入,将一切布置妥当了。
“启禀陛下,确在德妃娘娘寝殿暗格中寻得密信。”
不一会儿,便有搜查的宫人奔回殿中,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沓信笺。
德妃瘫软在地,满脸的不可置信,疾呼冤枉。
然而隋衡早已不耐烦,捏着信笺的指尖泛白,他声音透着极度的憎恶与冰冷。
“拖出去,杖毙。”
在德妃绝望的呼号中,隋衡扶起我,轻柔地拭去我嘴角的血迹,重新拥我入怀。
“鸢儿,我只有你了,他们全都背叛了我,所有人都在害我,只有你一直陪着我,我好后悔,为什么从前不对你更好点。”
“没关系的,陛下。”我轻声应着,摸上这个同样绝望的男人的发髻,踮起脚,在他眉心安抚一吻。
“现在也不迟,我会一直陪陛下到最后的。”
8
隋衡果真对我越来越好,他几乎整日整夜都将我留在身边,寸步不离。
白天,听着皇城外逼近的隆隆炮声,他会搂着我站在窗边,一遍又一遍向我讲述他登上帝位的艰辛与不易。
晚上,他紧紧缠着我,在翻涌的帷帐间与我抵死缠绵,不厌其烦地反复问我会不会离开他,愿不愿意陪他一起死。
阿芙蓉的瘾也让他愈发偏执疯狂,他忽而谋算着弃城逃跑,忽而又硬气地表示“就是死,也要死在御位上。”
在这样反复无常的纠结中,清醒与癫狂的游离间,皇宫大内迎来了最后的陷落。
宫门被攻破的消息传来,求生的欲望终究战胜一切执念。
隋衡拉着我,避开惊惶失措的宫人耳目,穿过失火混乱的宫群建筑,潜入那条通往城外的密道。
“鸢儿,别怕,只要出了宫,我们就安全了,我已经安排了人在城外接应,我们不会死,不会死……”
“我还有后手,我封地还有亲兵,我们还会再回来的,到时我依然是皇帝,我要杀的他们片甲不留,片甲不留……”
他弓着背在前方疾步踉跄着喃喃自语,我握着他汗湿的手在后方亦步亦趋地跟。
待走至尽头,他三短一长地轻敲那块渗着微光的木板,静候片刻,突然脸色一变,顿住了。
“怎么了?”我问。
“不对劲,怎么没有回应……应该是有的。”
隋衡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依然没有任何回响,他声调彻底沉下去,转身就要推着我往回走。
“不对!我们回去——”
声音在他喉间倏地滞住,他低头,一柄银亮的、染血的刀锋从他腹侧探出。
隋衡睁大了双眼,微微侧过头来看我,眼中错愕。
而我从他身后拥着他,下巴抵在他肩上,手下握着刀柄微微一转,立刻有温热黏腻浸湿了我的手掌。
“隋衡。”我贴在他耳侧低语,声音轻柔如情人间的呢喃。
“都到这儿了,你看,还有回头路吗?”
我抬起另只手猛然一推,眼前木板轰然掀开。
天光大亮。
龙骁骑着一匹刨蹄轻嘶的黑骊马,披着裘皮斗篷,领着亲军卫队,早已在密道外等候多时。
“你,你们——”
隋衡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似是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鲜血。
“陛下,路到尽头了。”
龙骁勾着唇角,握着缰绳,居高临下地朝隋衡微微一点头,笑得一脸嚣张桀骜。
“逆贼,逆贼!”
隋衡霎时眼中布满愤怒,回身对着我重重一推,刀刃滑出,伴着口中溢出的呛哑血沫,他含混着抬手向我迎来。
“贱人……居然是你?一直是你!你骗了我,骗我!我要杀了你!”
避开他徒劳挥来的手,我抬着下巴,同样饥笑着对他,笑出两道泪水。
“对,没错,是我!隋衡,你哄骗我屈辱献身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你说我命卑贱,让人给我送汤药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你那天问我愿不愿意陪你一起死,我今日告诉你,我更愿意,看着你死。”
迎着隋衡惊怒的眼神,我再次将刀刃送入他体内。
9
“你为何不自己称帝?”
得知龙骁即将扶持一位年幼的皇子登基即位后,我向又来我房中无事晃荡的年轻将军问道。
“我?”他挑眉,“我又不姓隋,不早跟你说过了,我对皇位没兴趣。”
“怎么,当我是欲拒还迎啊?困在这四方都城,哪有我云关大漠千里,长风猎猎来的自在痛快。”
龙骁忽地话题一转,凑上前,捏住我下巴,极近地盯着我看。
“你呢,下一步打算如何?”
“隋衡运气好,被你捅了两刀都没死,不过料他熬的过刀伤也熬不过阿芙蓉的瘾,我也跟小皇帝交代过了,他答应了会为你林家平反。”
“接下来你若是无事,不如陪我回云关吧。”
“……”
我略略仰头,拧着眉和龙骁拉开些距离。
“龙将军这是看上我了?不是你勒着我脖子几次三番要掐死我的时候了?”
龙骁脸上诡异地显出些不自在,垂下眼睛沉默片刻,随即他依旧坦然,轻笑一声。
“是!我没见过你这样带劲的女人,确实非常有兴趣,我府中夫人之位尚缺——”
“可我没兴趣。”
我刚开口打断他,龙骁便沉下面孔,冷下声音。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利用我一事,我还没找你清算呢,去云关陪我几年就当还债了。”
我简直要被他的瞬间翻脸和“还债”的说法激笑。
“将军,我们明明是相互利用,没有我,你也攻不进皇城。”
“哼,那又是谁拉我入局的?”
“……”
龙骁见我被噎住,笑得得意,扣住我不断后仰的脑袋,上嘴咬住我下唇厮磨。
“我又亏待不了你,不情愿什么?跟我……你不也挺舒服的?”
我脸一红,重重推开他,又在他即将再次翻脸前,抢声道,“你让我想想,想想,过几日回复你行不行?”
龙骁不说话,带茧的手指重又捻上我的唇,拇指伸进嘴暧昧地触碰描摹我牙齿。
那动作轻浮孟浪地我下意识就张嘴狠狠咬下去,被他险险抽回手指,而后嗤地一笑。
“行,我给你时间,但你最好快点,我耐心不多。
然而当晚,我便打点行装,准备趁夜离开。
笑话,我可从来没打算留在龙骁身边,那是个比隋衡狡诈难缠得多的家伙,在男人身上吃的苦头,一次就够了。
然而伴着夜色行在城郊的官道上,我总感觉自己似乎还落下什么。
前方忽地有马嘶鸣,我一抬头,清冷月光下,龙骁不知打哪冒出来,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抱臂候在路旁。
歪头蹙眉,他咬着牙朝我不满道。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亲人家眷还在我云关做苦力呢,你还想去哪儿?你若不在意,回头我便打发了他们去玄山矿脉下井去。”
“你!”
该死,这我怎么忘了!父亲母亲弟弟还在他手里,等平反大赦起码得两三个月起。
“上马吧,跟我回去。”
不顾我愤怒的目光,龙骁回身上马,随手一扬马鞭就卷住我的腰身,轻巧一带,便将我甩上了马背。
“你这是威胁我!我不愿意你还想强来不成?”我怒道。
“对,是又怎样?”
他笑得简直无赖,重重一抖缰绳,座下黑骊马仰头长嘶,前蹄腾空,我被惊得一下搂紧他的腰。
在他轻狂放纵的笑声中,马蹄踏碎冷月,卷起一地风沙。
呼啸寒风中,我掌下的龙骁胸膛微微震颤,透着温热,他的声音自前方飘来,低沉又笃定。
“放心,我不像隋衡,我向来言出必行。”
我心中冷笑,当他是欲望上脑口出狂言。
直到他用时间去验证这一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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