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以霖开车来接她去了最贵的婚纱店。

何煦暖上车的时候，闻到他的酒味不见了。

她笑着问：“你洗澡了？”

陆以霖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眼神中闪过心虚，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昂，实在有点臭，就开了个房洗了澡。”

“不然这个状态怎么能陪你试婚纱呢？”

何煦暖勾唇笑笑，扭头看向窗外。

陆以霖的心头一慌，如果是在往常何煦暖一定会打趣他跟谁出去开房了。

可这次她却怎么都没说。

他心烦意乱，像是试探地问出口：“煦暖，你怎么不问我跟谁出去了？”

“那你跟谁出去了？”何煦暖没有回头，怕四目相对，她忍不住情绪真的质问他。

“当然是我一个人啊。”

陆以霖用重声强调，好像是为了说服自己：“煦暖，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煦暖，你救过我的命，我就拿我的命来爱你。”

爱。

好刺耳的话。

何煦暖扯了扯嘴角，看着手上戴着的戒指，轻轻说了句：“知道了。”

如果放在以前她会好开心。

特别开心。

她跟陆以霖从小认识。

那时候她父母离婚，她妈妈分到了一套老宅后，带着她去了乡下跟姥姥住。

何煦暖遇到了陆以霖。

陆以霖过得比她更惨一点，他的妈妈跑了。

他跟着一个醉鬼父亲，天天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连饭都吃不饱，永远都是饥饿状态。

他抢过何煦暖的馒头，吓得何煦暖哇哇大哭。

可后来看到他饿得皮包骨的肋排，何煦暖觉得他好可怜。

之后的每一天何煦暖总会偷偷投喂陆以霖一点。

把陆以霖喂胖了，也好看了许多。

他们之间越来越熟。

这样的熟悉从童年到少年，再到青年，贯穿了何煦暖跟陆以霖的人生。

何煦暖曾经认为这样的感情坚不可摧。

如今看来，只要诱huò足够。

哪有什么是坚不可摧的呢？

陆以霖很挑剔。

婚纱店的婚纱他都没怎么看上。

但何煦暖选了几套，对店员说：“就定这几套吧，敬酒服要最小尺码的。”

店员看了一眼何煦暖的身材，不胖不瘦，可也不是最小尺码的，不过客户的要求她不敢反驳。

陆以霖看她挑的几套礼服皱眉。

“煦暖，你不是不喜欢蓝色的出门服跟黑色的敬酒服吗？你说要大红的。”

陆以霖很慌，但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而且最小码，会不会穿不上？”

“可芯瑜喜欢啊。”

她扬起笑容，看不出她的情绪，可再次让陆以霖乱了阵脚。

他的手不自觉地抖动。

接二连三的小动作连他自己都不自知。

可陆以霖很快安慰自己，他跟何芯瑜的事，何煦暖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他深呼吸了口气：“关她什么事？”

“她很不一样。所以我想采纳她的意见，尝试一下新的风格。”

何煦暖笑起来：“还有点时间，我会努力减肥的。”

陆以霖看着她的笑容这才松了口气，手机震动，他一看是何芯瑜给他发的信息：【以霖哥，想你了。】

何煦暖探头过去，问他：“谁？”

陆以霖很快收回了手机：“无关紧要的人。煦暖，我们拍婚纱照吧？”

婚纱照的店是一年前何煦暖定下的。

她喜欢这里的风格。

可刚化完妆等待拍摄的阶段。

她就看到了何芯瑜从门口走进来，她纤细的手紧紧地挽着陆以霖公司的一个合伙人。

何煦暖也看到他们了。

可抬起头还是表现出了吃惊：“芯瑜，你跟唐烨怎么过来了？”

其实何煦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她刚发了朋友圈：【要拍婚纱照了。】

还附赠了定位。

“姐，唐烨刚刚跟我表白了。”

何芯瑜得意地扬起下颚，像是说给何煦暖听的，但眼神却落在了陆以霖的脸上。

“我想拍完一组婚纱照看看我跟唐烨登不登对，再考虑答不答应他。”

“不过姐姐真巧啊，我跟姐姐真是品位都一样，喜欢的也都是一家店。”

她甜甜地笑着。

唐烨也笑了起来。

只有陆以霖沉下了脸。

何煦暖扯了扯嘴角低头翻了两页照片，跟店员说了句：“我再选选。”

十分钟后，何芯瑜起身去了卫生间。

两分钟后陆以霖也坐不住了，他说他也要去趟卫生间。

何煦暖盯着他们的背影。

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