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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言语如钝刀
“姜早我叫好车了,我们走。”
陆子泽去安排车回来后,看到我红肿的脸,想要骂脏话,被我捂住了嘴。
“导师…这是我的家事,没必要…真的…咳咳咳…”
如果可以,谁愿意把自己的狼狈和不堪展露在人下呢。
我早已不再希冀家人的理解。
他们无条件的偏袒林芸白的模样,在我这里就跟失了智一样。
反正,得了这种病的我,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这些对我而言,已经是不可能拥有的亲情。
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行吧。”
陆子泽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行李,正准备走时,在转角遇见了等待许久的谢渊。
“你…怎么在这里,咳咳…”
“不是你让我送你?没必要演戏了姜早,再咳没意思。”
“咳咳…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谢总,我就是…想咳…咳咳。”
听着谢渊怨怼的话语,我心中酸涩,故意身形一撇,对着他猛咳起来。
是发泄,是不满,更多的是委屈。
谢渊嫌恶地看了我一眼,立马后退一步,仿佛我就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但看到陆子泽手上拿着我的行李后,他攥紧了右手,青筋暴起。
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脸上写满了失望和鄙夷。
“看来你在国外这段时间也过得很滋润?姜言,你真是自甘下贱。”
“谢渊你说什么!”
陆子泽见不得我被侮辱,他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揪住了谢渊的领口,猛打了他一拳。
谢渊嘴角溢出血丝,鄙夷地笑着,
“你这jiān夫还恼羞成怒了?”
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我猛地上前拉住陆子泽,但他们打得太激烈了。
一时间无法将两人分开。
“别打了导师,咳咳咳...”
我环抱住了陆子泽的腰身,试图禁锢住他的行动。
不知是顾忌我病弱颤抖的身体,还是其他。
陆子泽的身形停了下来,没能躲过谢渊的拳头。
谢渊碎了口血沫,双眼赤红地瞪着举止亲昵的我和他,咒骂了一句,
“姜言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烂货!”
我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朝他看过去。
记忆中那个青梅竹马,对我呵护备至的谢渊,好像在此刻彻底碎掉了。
我记忆中的谢渊绝不是这样,会用这种话羞辱我的人。
“言言,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言言你跳下来,我一定会接住你的。”
“我谢渊要和姜言永远永远在一起。”
......
当初热恋时的呢哝细语,犹如在耳。
看着面前一脸冷酷的男人,我掩下眼底的泪水,扭过头捡起行李。
不再争辩,也不去看他。
我知道他已经彻底误会了我和陆子泽的关系,但我累了。
况且他都要和林芸白结婚了,管我和谁好呢。
“谢哥哥。”
林芸白拿着两个甜筒出现。
我不想再看到两人腻歪地场景,拉着陆子泽抱着的行李袋子,转身就走。
车上,陆子泽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看得我古怪不已。
“导师,您有什么就直说吧…咳咳…”
“没事,只是好奇这就是你推脱许久不肯同我去非洲救助的绊脚石,也就这样。”
但转而陆子泽不知想到什么,声音低了下去,
“若是你不同我去非洲,你也不会…你也不会…”
陆子泽自责于我rì渐衰败的身体。
但我并不怨恨他。
一切选择都是我做的,至于什么结果只能说都是命吧。
“没事…咳咳,导师我们都回国了,这里会有最好的治疗方案…咳咳…”
“是啊,说不定有奇迹呢。”
他安慰道。
只可惜,奇迹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
在得到医生下的诊断书后,陆子泽一度崩溃。
我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医生说,“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就放手去做吧。”
我淡淡点头,知道了自己的病已经到了第二阶段。
好的是,我不再咳嗽了,整个人状态甚至比之前健康时还好上几分。
但不好的是,我的时间没有多少了。
我知道这些都是回光返照。
我婉拒了陆子泽送我的请求,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老街。
这里的变化很大,曾经和谢渊常来的麻辣烫摊子撤了。
曾经一起走过的青瓦砖路,被水泥橡胶覆盖。
曾经我偷偷躲着和谢渊拥吻那颗老树,也被人砍了。
我摩擦着树上一圈又一圈的年轮,眼眶湿润。
那个说着,要和我一辈子的谢渊。
也终究散了。
若他知道我是真的生病了,或许也只会骂我一句活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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