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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只是一个凡人
关于医闹而引发的所有连锁反应已经得到了处理,受感染的患者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医院将我的事情研讨后给大家发了文件,严禁以后出现类似的事件,柴师兄因为这事已经受到了惩罚,而他也递交了辞呈,他已经没脸在这出现了,不管技术如何,人品始终是你最靓丽的标签,而他亲手将自己毁了。
我听说师傅每天还是板着脸,因为他的内心绝对是一个强权者,他的眼里容不得第二只虎,而我虽然没有野心触及他的权利,但也一定程度激发了他的不满。
我依然没有接到到岗的通知,也是,我也不着急去上班,我得给自己放一个假,我想去见见想见的人,做一些想做的事情,以前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上班,而现在我要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一份工作而活。
一首“布拉格广场”前奏响起,我拿起电话。
“魏强,我是柴晓,你今天晚上有空么?”
当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吃了屎一样。
“有呢,什么事?”
“晚上,一起坐坐”
“都是谁”
“还有你的师傅,赵主任”
“行呢,地点”我迟疑了片刻
“红星大厦四楼,青云直上厅”
“好的,我知道了”
这个局我肯定要去的,我要当面会一会柴晓,他为什么会成魔,我也要当面会一会师傅,因为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傍晚时分,我准时到红星大厦。
“魏老弟,来了”柴晓道
“感谢你的好意,饭我不吃了,我有几句话要当面给你说”我道
“你看,赵主任也来了,进去坐坐,大家一起叙叙旧,我是抱着真诚来的”柴晓笑着道
既然这么给面子,咱也不能打笑脸,我也就跟着进去了。
“师傅,您来的早啊”
“我也刚到,赶快坐吧”脸上毫无波澜的道
其实三个大男人坐一起如果是朋友关系,那肯定是最嗨的,不过我们三个男人坐一起肯定是最尴尬的,我不知道我如何开口,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开口。
“我先自罚三杯吧,我喝完了我再给赵主任和魏老弟请罪”柴晓道
如果放在这件事之前,我是很乐意与师傅被人归为一组的,但此刻我感觉很怪,如芒在背,根扎。
“我是从血管外科出去的,我出去之后被院领导安排去了急诊科,我当时很不服气,我觉得他们根本不配和我一个科室,我为了这事还找过几次院领导,领导认为急诊科是个锻炼人的地方,我的心性应该磨练一下。”
说完这些话柴晓又喝了三杯。
“而我一待就是五年,我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快要秃顶的中年,我觉得世道不公,我觉得是命运弄人。后来,我也接受了,我准备着要和他们打成一片,好好工作,但一切都晚了,他们从上到下开始排挤我,觉得我很难相处,期间我还和几个同事动过手。”
说到这的时候,柴晓哭了,眼泪一滴一滴很是分明。
“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怪自己年少无知”他继续道
“我觉得我最应该给魏强道歉,我是一个坏人,彻头彻尾的坏人,我是罪人”柴晓这时有点癫狂
他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我的面前,我有点没防备,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扶起来。
“小魏,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我肯定无法弥补了”
“柴师兄,你为什么这么做呢”我无法理解,我要知道原因
“哈哈,你小子太优秀了,真的太优秀了,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你,但我很嫉妒,你要知道如果我还在血管外科的话,今天能和刘教授一样完完全全把手术做下来的人是我,是我柴晓”柴晓有气无力的吼着
我有种被人当头一棒的感觉,此时,我很无力。
柴晓说的没错,他确实有这个能力,当时他的悟性极高,而且他是真的喜欢我们这行当,所以当一个人极度喜欢一件事的时候,或许老天总是和他开玩笑,原来爱而不得才是常态。
师傅的脸还是很严肃,我从进门到现在,他整整抽了一包烟了,我平时觉得烟很呛,但今晚的烟我觉得不呛,他一直看着我俩的表演,我无法洞悉他的内心,这个人使我既陌生又熟悉。
“是的,柴师兄,我确实没你那么有天分,但我的坚持也会有开花的时候,不是每一个人一出生就是主角,但也不是每个人天生都是配角”
“小魏说的不错,每一个人的努力都值得称赞,只不过我们不能否认天赋之人,太过扎眼的天赋也是很危险的,年少轻狂总要付出代价的”师傅一口气说完了,他仍旧面无表情。
我貌似懂了,其实我和柴师兄原来差不多,只不过柴师兄当时有诸多意见和师傅不和,更有甚者因为手术术式于手术台上开骂的行为。而我确实没有与师傅极其相对的时刻,除了这次手术的僭越行为,我都是很服从管理的。
在权利面前,其实能力出众与否真的不重要,而甘当绿叶的能力者才能最终出众,因为我们所处的社会就是这样,顺势者昌,逆势者亡,即使你是天赋之人。
此刻,我大概知晓了柴师兄的用意,在我“意外”完成全西北很少有人完成的手术的时候,柴师兄明显嫉妒了,他急于发泄,急于看血管外科的笑话,而我恰巧又去给患者缝合,他心生一计,将我拉下神坛。
事情的本质很简单,却一下子毁了两个人。
隐隐约约间,我看见师傅走了,除了几句客套话,他从始至终也没有跟柴师兄多说几句话,我觉得他是不屑与柴师兄说话。
喝多了,我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觉得天花板乱转,当时最让我怀恨的人此时正和我喝的起劲,我看着微信上孙亚莉的名字,拨通了语音电话,呜啦呜啦说了一堆,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你醒了,昨晚你是喝了多少啊”孙亚莉说道
“妈呀,我不知道我昨晚喝了多少,这会感觉头疼的厉害,这是你家么”
“那你以为呢,不成还是你家啊,没事,你再躺会儿,我这屋就我一个人住,我熬了点粥,一会凉了你喝点”孙亚莉道
“我,,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只记得昨晚我和柴师兄喝酒,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记得了”
“不记得最好”孙亚莉笑道
“你的外套我给你脱了、洗了,里面的内衣我没动哦”孙亚莉道
“哦!那没事的,,额,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说外套脱了没事的”。 我尴尬得笑着说道
孙亚莉掩嘴笑弯了腰。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么”我问道
“是的,这房子其实是我爸给我买的,我们已经基本断绝父女关系了”孙亚莉道
“断绝关系?”
“是的,我爸和我妈离婚很久了”
“你记得把粥喝了,我得去上班了,出来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了”孙亚莉几句交代完就出门了
女孩子的被子很香,被窝也很暖,但我不能贪恋,毕竟我和人家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我起来喝了孙亚莉留的粥,重新收拾了一遍我睡的屋子,我看到卧室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小时候的孙亚莉很可爱,眼里放着光,满脸是幸福。
我回到了我的公寓,准备好了辞呈,我得去追寻幸福,追寻不一样的人生。
我鼓起勇气给孙亚莉发去了微信“改天我们搭伙去旅游吧,费用我出,你只要带上你的好心情就行……同意的话就回个微信,不同意的话就当没看见吧(大笑表情)”
“走吧!属你墨迹,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我这还有很多假没休呢,我这就去请假”孙亚莉回道
我躺在床上开心的像个孩子,其实我就是一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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