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歌一醒，很多事情就要提上日程了，比如说，秦家控告战云歌蓄意对秦时造成伤害。

律师说：“根据刑法，倘若被告人是故意跳楼的，并且明确知道楼下有人活动，她就会被判处间接故意的杀人罪或者伤害罪；可如果能证明被告人是意外坠楼，此事就应该认定为意外事件，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战夫人听了，指尖点了点自己有些发福的下颌，转头问战云霜：“囡囡，当时是课间，还是在上课？”

战云霜心虚地看了眼浑身充满精英气息的律师说：“是上课时间。”

“没关系，我会让它变成下课时间……”战夫人抚摸着新做的香芋紫的美甲，毫不在意地说。

律师会意地推了推白色金属框的眼镜，接着说道：“排除了第二个条件，那么，接下来就还需要证明，被告人是有意寻死的。也就是说，要推翻他人蓄意谋杀和自己不小心坠楼的说法了……”

……

余江站在家里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漆黑如墨，连半点星月都不见踪影的天空，余寒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说：“听说你最近和一个战家的小女孩走得很近？”

听者握紧电话，语气却十分轻快：“受人之托，忠君之事。”

余寒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我余寒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忠的哪门子君？难道你要带着整个潜龙会去投靠他？”

“秦时醒了，可是他把云歌忘了。所有的事情他都记得，唯独关于战云歌的记忆，忘记得点滴不剩。”余江黯然地道。

尤还记得，战云歌那时绝望而歇斯底里的神情：“你既然不想接受我，为什么又要来撩拨我？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又相信了你一次，结果你给我的还是失望，永远、永远都是失望！”

“云歌？秦时的未婚妻不是叫战云霜吗？”余寒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余江知道舅舅误会了，于是解释道：“秦时明面上的未婚妻是战云霜，实际上喜欢的是战云歌，那天晚上云歌代替因故不能出席的战云霜举行仪式，所以救了你的性命的，也是战云歌。”

原来如此。余寒低下视线，望着清澈的茶汤中自己的倒影，“你们倒是有趣。”

说完，那宽阔挺拔的身影一转，走了开去，只留下一句话：“放手去干吧！”

这是小辈之间的事，余江作为秦时的挚友，帮一把也无人敢说什么，可是余寒亲自出手，那寓意就不同了。而且这并不是多么大的事，余寒相信侄子能处理好，也算还了之前欠战云歌的人情了。

偌大的落地窗前，余江仍久久伫立，他始终想不明白，秦时为什么会把战云歌忘了，他连战云霜和家里佣人的名字都记得，唯独关于战云歌的一切，他都想不起来了。

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选择性失忆？他为什么不愿想起战云歌？

还有战云歌说“又”相信秦时一次，难道说之前秦时骗了她，把她伤得很深，所以秦时追求她那么久，她都不答应？可印象中，战云歌和秦时认识才没多久啊，看起来也不像是分过手的样子。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决定暂时把这个疑惑放在一边，现下最重要的是把战云歌保下来，战家那帮人在法庭上可不会少刁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