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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她会再一次爱上我吗?
韩之雯经过这一遭,身体确实虚弱不少,一旦安静下来,很快就睡着了。齐韵在林赫励诊室门口,逮住了要离开的林赫励。齐韵知道他是着急去看韩之雯,于是便说:“放心,王平在那陪着,我有事跟你说。”说着又把林赫励推回了诊室。
“抑郁症病人的自杀行为,只有0次和无数次。她已经打破了0次,派人24小时看着看不了一辈子,接下来你什么打算?”齐韵开门见山道。
“她的病情之所以恶化的这么快,是因为她走极端,她把所有的感情倾注在那对根本不爱她,甚至可能根本不是她亲生父母的人身上,这是个死循环,她永远得不到想要的,最后只会把她完全消耗掉。”
“你打算怎么做?”齐韵打断林赫励的话,显得咄咄逼人。
林赫励看着齐韵,他与齐韵相识多年,他知道齐韵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要让她知道,除了父母,她还有我。她有了值得爱的人,她的爱能得到回报,就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没错,我要跟她相认。”
“你不能跟她相认。”
“为什么?”
“失忆的人,都是潜意识里,自己主动选择的失忆,那段回忆对她来说太过痛苦,她承受不住才会选择忘记。这时候如果有外部因素干预,粗暴的唤起她的那段记忆,介于她的心理状况,她可能承受不住,后果会怎样.....我不敢想象。”齐韵一脸严肃的说。
林赫励犹豫片刻后,说:“你觉得.....现在的她,会爱上现在的我吗?”
听到那个总是沉稳冷静,在无数大风大浪面前也没有过犹豫和害怕的林赫励,用那么不自信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想想这背后的原因,想想这十年来林赫励受的苦,齐韵由衷的心疼起他来。他抬起头,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林赫励,说:“阿励,她会爱上你的,我相信缘分天定这种事,她已经爱过你一次了,不是吗?”
真的会吗?林赫励心里也没有答案,他只知道,当下他既不能与韩之雯相认,也决不会像上次那样,毫无作为,他已知晓韩之雯最大的心病所在,当务之急,他最应该做的,便是不能再让她受到来自韩盛年和李纯的伤害。
林赫励与齐韵聊完,来了两个急诊病人,紧急进行了两台手术,从手术台上下来时,天已经黑了。林赫励换下手术服,马不停蹄赶到韩之雯病房,韩之雯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被转到了VIP病房。林赫励到的时候,韩之雯正睡着,王平坐在病床旁,静静看着韩之雯。
“她睡了多久?”林赫励走近后,轻声询问道,小心翼翼的,怕吵醒病床上睡着的人,
“下午睡到现在。中间醒了几次,很快又睡了过去。”王平说话的时候,视线始终没离开韩之雯,林赫励甚至怀疑,在韩之雯睡着的这段时间里,王平的视线,也许一直是这样。
“我需要你帮我打个电话给韩盛年。”林赫励说完便把手机递到了王平面前。
“你可以去韩家找他。”
“我不会把小苏一个人丢在医院。”
“她不会一个人。再说,你已经把她丢这一下午了。”
林赫励刚想说自己下午被手术拖住了,话到嘴边又打住了,这种时刻解释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想在不离开医院的前提下,先跟韩盛年联系上。
“你知道韩盛年想把小苏嫁给陈洛吗?”林赫励岔开话题道。
听到这个消息,王平才把视线从韩之雯身上移开,他看着林赫励,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看到王平的反应,林赫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顺势继续道:“打这个电话,是为了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王平犹豫了一下,推开了林赫励递在自己面前的手机,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后,看到屏幕上亮起的时间,23点,随即又把手机放回兜里,视线回到韩之雯身上,说:“韩先生已经睡了,明天再说吧。”
林赫励看了眼时间,没再坚持。看了眼病房角落里的沙发,说:“你也去睡会儿吧,我来看着。”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王平也确实累了,他虽然对林赫励有点敌意,但他心里明白,林赫励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跟他一样,不愿韩之雯受到一点伤害的人,他知道这段时间照顾韩之雯是持久战,他要先保证自己不会累倒,才能照顾好韩之雯。
权衡之后,王平接受了拒绝林赫励的建议。
韩之雯睡着后一直迷迷糊糊,处于似醒非醒之间,呢喃细语,梦呓不断。坐在病床前的林赫励,抓起韩之雯的手握在手心,来回轻抚着韩之雯的额头,动作轻盈,眼神里满是温柔的苦楚。韩之雯被这温柔的动作从不安的梦境中拉回现实,虽然没睁开眼,但这熟悉的感觉和手心的温度,她知道床边坐着的人是林赫励。又是这种时刻,又是两人共处一室,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索性继续闭着眼,假装睡着,睡着就不用面对了。
林赫励不知道韩之雯已经醒了,他看到逐渐平静下来的韩之雯,以为是自己的轻抚起了作用。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来?”
林赫励突然开口,韩之雯有点恍惚,不知道他是对她说话,还是在自说自话。
“你知道吗?我好想和你手拉着手,在弄堂里漫步。”
“还想和你去看一场午夜场的电影,看完我们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着,谈论电影里的一切。”
“医院门口有家早餐摊,我很想带你去吃。”
“还有苏州,想带你回苏州...还有我的大学,我想带你走一走,我独自一人走过无数次的林荫小道,想把我过去的一切,没有你参与的一切,都告诉你,都带你重走一遍,让那些只有我一个人的回忆,都变成我们的回忆...”
“睡吧,睡醒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能林赫励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番内心独白,被他不自觉轻声说了出来,更加没意识到,睡着的韩之雯听到了这番话。
听到林赫励这番本不该被听到的心里话,韩之雯的心确实被触动了。林赫励说的不过都是些日常生活里的寻常之事,但却是韩之雯从未体验过的,越是寻常之事,越容易打动人。听着林赫励的叙述,韩之雯脑海中不自觉勾勒出那些美好的画面,她如死灰般绝望的心突然有了一点火苗。她发现自己的人生开始有了一点点期待,也许...这些事情,可以成为她的期待。
难道,这就是齐韵说的,找到自己生活中的阳光吗?此刻离自己咫尺之近的林赫励,会成为她生活中的阳光吗?在这样的思绪中,本就精神不济的韩之雯,再次沉睡过去,这次睡的很稳,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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