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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降下神罚
景初若是落难,云恒更是一蹶不振,自然不会想着重启神印。如今解开血咒之事算是泡汤了,其实天帝早该料到,就是不曾想景初竟不按套路出牌,会将这个作为交易筹码。
天帝不就是想要承袭神印成为名正言顺的天地共主吗?给他便是了。这些年为了稳住东宫青帝的位置,位之高寒,忍辱负重,如今舍下了这担子倒也轻松。谁说卸了帝位与名分,就不能尽上神之责,了却远古天尊的心愿还苍生太平呢?
“天帝真是好手段,不过,你别得意太早,血咒一日不解,你就接不了神印。到时候魔族来临,神印尚未重启,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给众生一个交代。”景初忿然道。
天帝笑道:“你如今已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本帝若是焚毁了炼魂花,你做这一切便都白做了。你师兄到时候还是得乖乖练就龙凤神力,来替你的罪,到时候受苦的,可还是你们。我照样可以保九州万福,做天地共主。”
“可是,你不希望能早些当上这天地共主之位吗?”景初答道,“这遭是我被算计了,你觉着,东宫,会让你好过吗?倒不如成全彼此,做个交易,你莫要毁了炼魂花助此孕育,师兄也不必联姻,我则为你提前解开血咒并担下罪责。”
“好!你对你师兄可真是有情有义,如此一来甚好!我便成全了你!”
于景初而言,只需彼此相依相守,平平淡淡便好。这也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只不过还要忍一忍,认了罪受了罚,总之,熬过这遭便好了。
天宫戒备森严,天兵个个挺直腰杆子,手握兵器,随时待命。景初上神一迈出大殿,个个都提了神,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了,但云恒此时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皮子跳不停,他只希望能减免他的罪罚,让他少吃苦。
天帝背着手,望着景初,厉声呵斥:“本帝再问一遍,你可知罪!”
景初随即下跪,咬牙切齿地应道:“景初知罪,请陛下责罚。”
云恒心道:若是交由天宫任凭处置,景初只会伤得更重。如若我能亲手动刑,借此渡些灵力给他,事后他的身子才能恢复得更快,只不过我们皆为真龙之体,若动刑怕是彼此会受到反噬。不过,这也是眼下我能保全他的最佳办法了。更何况,我替他扛一扛,心里才会好受些。
“天帝,景初所犯之过,云恒请命惩罚,毕竟他乃我东宫之人,又是我的师弟,由我动刑最合适不过。”
“师兄……”景初心头微颤,百感交集。
莫非我是真的惹师兄生气了?他为何非要亲自惩罚我?事出必有因,师兄这么做到底是为何。
“上神莫不是要徇私舞弊吧?”玄天质疑道。
天帝道:“原本本帝是打算让他受几道天雷,削弱灵力,并贬到下界的。你打算怎么处置?”
众神议论纷纷,这受了些皮肉之苦倒也还好,毕竟灵力是可以通过万年的修炼获得的,可是这上神贬到下界,就等于成为废仙了,一切便是从零开始,要想回九重天修炼那简直是痴心妄想了。这不是在逼云恒上神加大刑罚力度吗?
“既然如此,那便罚他四十九道神雷,接我三道神掌,立刻执行!”云恒随即下跪,向上哀求道,“如此重罪,即便是上神亦是难以承受。还望天帝成全莫要将景初贬至下界,留他在九重天吧!”
人人都说,这位师兄当真是铁了心,竟要如此折磨自己的师弟。哪怕不是骨肉至亲,但毕竟是陪伴了十几年的师兄弟啊!能不受贬谪确为好事,可亲手上此大刑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景初如此这般心都要碎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罚他的竟是自己的师兄……这叫他以后如何面对?他觉得,不论是什么理由这都太荒唐了,但他知道,他拒绝不得。
他望着天穹傻笑了一阵,竟不禁挥泪,只是忍住不让众神瞧见,可心如刀绞却是真的。被算计了,他并不觉得委屈只是感到有些失望和生气,可是听到师兄要亲自处置他,却犹如玻璃碴儿划着心房,万念俱灰。
“景初自知罪孽深重,已没有任何颜面留在这东宫了,自请贬于万荒山,望天帝还有师兄成全。”景初轻声叹道。
万荒山,那可是常年有毒蛇猛兽出没的蛮荒之地,许多上古凶兽便出自那里,而且据说万荒山灵力微薄,煞气腾腾,偶尔隐匿着一些不人不妖的怪物,格外瘆人。只不过有山有水,倒是图得清静。
“小初!”云恒皱紧了眉头,心说他许是在生我的气,可不论如何,总比下界好,只要留在这神界,留在东宫便总会有卷土重来的一日。
横竖是师兄给他降下神罚,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连自己最亲的人都认定的罪刑,倘或继续留在东宫岂不令人耻笑?罢了,不过是受几道神雷接你几掌嘛,这有何难,熬过了这遭,师兄便不用苦于联姻一事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已经不能相伴左右,他娶或不娶又与自己何干?
景初啊景初,你这又是何苦呢?
如此一来,天帝倒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了,却反倒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质疑道:“这神雷可不同于天雷,平凡小仙,一道神雷便足以将其挫骨扬灰,纵使是上神也未必受得住这四十九道神雷。云恒,你可想好了?”
“我这便将他带入玄雷塔,望天帝恩准。”
小初啊,不论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如若不这么做,你以后会更难。师兄只是想与你长相厮守,难道连这个机会你都不愿意给吗?
“景初,随你师兄下去领神罚吧!”天帝下令道。
这天宫之上的神仙都颇为不忍,平日里景初上神可待他们不薄,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也都希望景初能少受些罪,可奈何师兄弟情深,皮肉之苦倒也只是暂时的,可这心上的疤痕,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众仙移步玄雷塔,天色显得各位阴沉,塔中的冥火忽然点起,却也无法遮掩这像铅一般的阴晦。玄雷塔中聚集了历年受刑的仙魔,一日诛仙,万年销hún。塔尖正对着苍穹上空,附以神力便能引动天雷,若品阶平凡的小仙执刑,便是天雷降下,若是上神执刑,便是神雷轰顶。
四面是忧郁的阴风,玄雷塔上是永远看不见阳光的,如同铺上了灰溟溟的雾幕,据说此处乃三清所设立,自然也是五宫惩治有罪之人的场地。
景初兀自登上这殿台,一阵阵凌厉砭骨的阴风迎面扫来,他望着这高高的塔,似乎听见了无数的哀嚎声,看见了不尽的血腥场面。他闭上了眼睛,任凭着这逞强施威的暴风侵蚀着自己的躯体,而一想到师兄此时便站在他身后,便禁不住落泪。
玄天仰头而道:“云恒,你还愣着做什么?下不去手嘛?”
云恒伫立在玄雷塔外围,看着景初的背影不由黯然神伤,想不到竟有一日自己看到师弟受苦,是这般的无能。可是干杵着也不是办法,小初尚且年幼,怎么受得住我的神雷,再者,即便我把灵力全都渡给了他,他也未必能够毫发无损的。
“景初所行之事,所犯之过,都是受我指使,我愿一人担下他所有的罪罚,”云恒淡淡地道,“今日便由我代他受罚吧!”
景初遽然转身,料想到师兄若替他受罚那他所做的一切便是徒劳了,而且改日师兄可是要接神印的,我一人有愧于远古天尊也就罢了,双龙和东宫不能就此毁于一旦啊。他频频摇头,暗示师兄切莫如此,这件事本来就与师兄无关。
天帝似乎有些动摇了:“你说景初是受你指使,可有证据?”
“我是他师兄,平日里不论是修行还是打理东宫事务,都是由我亲自教导,自然无须凭证。”
颜月上神冲上玄雷塔外围,泪眼婆娑地道:“陛下,我知道他是为了炼魂花才这么做的,他也是为了神印啊陛下!不如这样,我不要联姻了!我这便将内丹取出以练就龙凤之力,南宫万年昙花一现,朱雀会再涅槃重生的!”
“胡闹!颜月,你乃尚未出阁的女神竟如此不知廉耻,你可知暴露凤丹是多大的羞耻吗!你不觉得丢脸,神界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天帝拂袖愤然道,“若无他法,联姻一事不能一拖再拖。不是本帝干着急,而是这九重天的屏障已经出现破漏,魔气鼎沸啊!”
景初厉声喝道:“不论我是否是为了炼魂花和神印一事,都已成定局。尽管我的动机是对的但我终究是害了九州,就应该受罪。颜月,你犯不着如此,因为并非没有龙凤神力就无法重启神印,也并非你捐出内丹折辱师兄,东宫便会接纳你。旁的事择日再议,师兄,上刑吧!”
此般用刑竟如此浩荡,可他不怕为人耻笑,他反倒认为这么做是值得的,神印重启指日可待。可惜他已不想留在东宫了,如今越发觉得,师兄娶与不娶也与自己毫不相干了,本来就是自己瞎操心。
云恒挥手一唤玄雷塔的中心,不久景初便被背后一股强大的戾气推着走,背贴着这销hún柱,面对着天宫上下满朝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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