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想了想点头，“是的，姜老先生！”

姜老爷子激动地抓紧了他的手，情绪激动时话都说不出来了，就看着季容不停地说“好好好……”

季容：“……”

跟季延平对视一眼，季延平：“……”看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紧接着姜老爷子就哭道，“你妈妈现在还好吗？”

季容：“……”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了。

季延平也恍然震惊住，“姜老先生，您，我，我儿子……”

什么情况？

两父子都知道了，就是那句话没说出口。

季太太袁心怎么可能就是姜老爷子的女儿？这不可能！

几个人之中季容最是清醒也最是冷静，他轻轻拍了拍姜老爷子的手，“老先生，还是通过DNA验一验吧！”

他母亲是袁家的大小姐，跟父亲季延平从小就认识，根本不可能是姜老爷子丢失的女儿，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不及一份检验单来得更有说服力。

医护人员很快过来提取了季容身上的毛发作为样本，在等待的过程中姜老爷子才情绪激动道。

“我昏迷的时候手指甲盖里发现了一根毛发，我当时鬼使神差地让人去验了，我就想着如果这一次再找不到这辈子就不找了，结果……”

田禾看老爷子太激动了，便接着替他说了，“DNA的验证结果是那根毛发的主人跟我们老爷有血缘关系，所以我们老爷才非要打捞出那几具尸体，但是，打捞出来之后提炼出来的毛发样本并不是老爷之前发现的那根毛发样本！”

“所以，死去的那三个人并非那根毛发的主人！”季容也是震惊。

果然，血缘的关系还是讲究缘分，一次截杀差点要了老爷子的命，却让他因祸得福。

老爷子太高兴了，握着季容的手不放，而季延平坐在旁边心里也泛起了疑窦，不是啊，袁心跟他从小就认识的，怎么可能呢？

老爷子高兴地又哭又笑，他的那些下属们也替他高兴着，唯独季容和他父亲季延平两人最是冷静。

半个小时后，检验结果出来了，来送报告的人一脸惊恐，报告送上来时，季容最先拿过来看了一眼，起身，“很抱歉，姜老先生！”

姜老爷子：“……”怔住，田禾赶紧拿过来，看着上面的DNA鉴定，“怎么回事？”

而季容此时心里却早已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他没说是因为他还没有跟对方通气，而且现在这个非常时期，这种大事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横生枝节，然而他不说，田禾却在老爷子又要痛哭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一声。

“老爷，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没有验……”

季容：“……”心里狠狠一个咯噔！

“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没有验……”

田禾怕老爷子一气之下晕倒过去，上演上半夜才出现的情景。

这才好不容易将他唤醒，他们一群人也跟着老爷子一个晚上心情就跟坐山车似得，一会儿悲伤，一会儿惊喜，他怕老爷子会受不住了。

多来几次老爷子哪里还承受得了？

别说老爷子了，他们也快受不了了。

这才好不容易盼来的希望，一波三折的，又给折腾没了。

田禾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在验证那根毛发的时候医疗仪器失误了啊？

这话他现在可不敢说了，因为他怕说出口之后老爷子会真的晕死过去，再也叫不醒的那种！

“季，季少……”田禾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季容，人是急得汗如雨下。

老爷子这是要死要活了啊！

季延平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就说他儿子怎么可能跟姜老爷子有血缘关系，这不就是间接地说他夫人季太太就是姜老爷子失散多年的女儿了么？

可细算姜老爷子女儿失散的时间，那个时候季太太袁心就在帝都上学呢，还跟季延平是同班同学。

当然，季延平也想过，万一袁家大小姐是让人掉了包的呢？

但这想法根本站不住脚！

幸好DNA验证报告出来了，结果不是，如果是，这问题就大发了，袁家尚在的老爷子八成会认为姜老爷子是来跟他抢外孙的。

而姜老爷子刚才看季容的眼神是昭然若揭啊，袁家老爷子若是看见了会气得跳起来骂人的！

还好，还好！

季延平在心里一番感慨，而姜老爷子那边已经兵荒马乱，医疗队伍的医生赶紧上来帮忙，手忙脚乱地要将老爷子往楼上抬。

田禾求助季容，“季大少，当天晚上在你车里还有两个人，能不能请您……”

是的，刚才他一时心急说错了，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人。

当时他和老爷子在古巷子里遇袭，是季大少带着一个人过来帮忙的，季大少帮着背着中弹昏迷了的姜老爷子，他带来的那个人掏枪反击，三人一路跑到那辆车旁边上车，而车里，还坐着一个陌生的面孔。

对田禾来说，除了季容另外那两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他当时也没有多想，觉得应该是季容带来的下属。

而当时情况危急，老爷子中弹失血过多，他的人才刚赶到，他也不能留下来去处理那些杀手，赶着送老爷子去医院。

现在想想，从他和老爷子如约去小巷口，老爷子一共接触过的人除了那三个杀手以外，还有季容，但如今季大少已经排除掉了，剩下来的两个人……都接触过老爷子。

一个在上车时帮着季容抬着老爷子上车，一个在车里坐着的时候出手帮老爷子止过血。

对，两个人都接触过！

田禾满是希冀地看向季容，季容蹙了蹙眉头，他如此淡定的举动让田禾着急不已，连季延平都看不下去了。

“阿容，到底怎么回事？”季延平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你那天晚上是出去见谁了？谁在你车上？”

季容不能说，至少现在不可以！

而且当时郁墨承和江北都是易容了的，所以田禾才没有认出两人来。

不过即便他现在不说，老爷子在清醒过来之后恐怕也是有办法去查的，到时候搞得人尽皆知反而不妙。

季容在脑海里飞快地组织了一下语言，目光沉稳地看向田禾，“我想等老爷子清醒了后，单独跟他谈一谈！”

田禾也是一着急就忘记了分寸，看季容的表情隐约觉察到有些话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反应过来后急忙道，“好！”

田禾话音刚落正准备安排医护人员把老爷子赶紧抬上楼去休息休息，沙发那边的老爷子喘着一口气，像是活活吊着一口气才没有晕倒的样子。

“我现在就要听，你，你上楼来，你上来单独跟我说！”

姜老爷子也不是个糊涂的人，他就是这一整天都在惊喜悲伤中度过，大喜大悲之后了无生趣，他都不想活了，如今突然听到说还有线索，他这吊着的一口气哪里放松懈？

他真怕自己这一晕过去就醒不来了，就算是死，他也要知道他女儿的下落。

众人七手八脚地抬着老爷子上楼，季容也在这个时候有了时间打电话，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对方接了，因为是凌晨，对方接电话时声音很轻，“有事？”

季容语气一沉，“大事！”

电话那边有了窸窸窣窣起身的动静声，很快，声音比之前大声了一些，应该是去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商顾人没死，任何事情都不算大事！”

季容，“……”

果然是一条战线上的，说的话都一样。

季容没就他的这句话发表其他意见，这个时候也没多余的时间。

“你查到你母亲的下落没有？”

电话那边郁墨承语气一顿，似在思索，季容这个时候便再次出声，“姜老爷子出事当天跟他有过接触的人除了江北就是你，江北江南是有父母的，而你……”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郁墨承已经明白了。

“你是说，他查出来的DNA有可能是我的？”郁墨承静静地呼吸了一口气。

他当天晚上在车上给老爷子止过血，有过接触。

只是他已经认识老爷子这么多年了，算是忘年之交，他也知道老爷子找他失散多年的女儿找了大半辈子，这种心酸他能理解，为什么？因为他在找顾语娆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