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暖都没心思开车了，往座椅上一趟，取了支烟点燃开始抽，眼神茫然地看着前方，苦笑。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

……

庄亦暖坐在车里苦闷抽烟的这一刻，顾语娆的车抵达了帝都总统府。

华夏国帝都的总统府并非是总统的生活居住地，是比政府大楼级别更高的办事楼。

商言离开时炸掉了帝都的政府大楼，现如今政府还在维修中，所以办事地点临时安置到了别处，而总统府这边是重要官员办公的地方。

“顾总，咱们在这里停车会不会被人轰啊？”

COCO探头探脑，距离总统府大门还有一百米的距离，他就在总统府门岗那边持枪站岗的警卫犀利巡视的目光下怂得缩回了脑袋。

“听说总统府之所以没有在那次事件中被炸掉，并不是那活武装分子不想炸，是被府内装有的暗哨给击杀殆尽了， 你看，表面上平静无波，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呢，啧啧，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COCO觉得小命要紧，这段时间这些高官们草木皆兵，到处戒严，进帝都的关卡也是一重接着一重，下有警车上有飞机二十四小时巡视警戒，进总统府的所有车辆都是要经过严格盘查，弄得不好挨了枪子儿嗝屁了才叫倒霉啊！

顾语娆朝森严的大门那边看了一眼，“我们就在这里等就好了！”

她说着翻出了手机，想了想，还是给江南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江南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夫人？”

顾语娆是生怕会打扰了郁墨承，便放轻了声音，“他还忙吗？”

江南：“……是的！”

“那，他晚上可有什么应酬？”顾语娆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转瞬就消失了，他有他要做的事情，她要理解。

江南迟疑了片刻，“夫人，晚上爷是有应酬的，所以……”

“哦，那我晚上在家里等他吧！”顾语娆挂了电话后，又看了一眼那扇门。

人多说那是华夏国代表最高权力的地方，很多人梦寐以求都想要进去，然而此时此刻，顾语娆隔着那扇门望着那栋楼，心里却泛起了一种不是滋味的感触。

……

帝望山，江南在接了电话后整个人忍不住呼出了一口气来，让他来接电话还真是，煎熬啊！

他这边刚挂了电话，听到身后的门开了，见到出来的人是徐景阳，江南有些紧张，低声，“我接电话的声音是不是太大声了？”

是不是吵到里面的人了？

他还在想着待会要进去跟爷说说，接夫人电话这种事情他觉得应该找江北来做，他怕自己兜不住啊！

徐景阳脸上神情没变，淡淡的，“你现在想要他听到你说话恐怕得靠近他一米之内对着他吼了！”

江南一听心里猛得一个咯噔，“徐少，你的意思是……”

徐景阳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焦虑来，眉宇间紧紧皱着。

“就是字面意思，他要失聪了！”

要失聪了？

这句话从徐景阳口中说出来时，徐景阳自己都觉得与其有气无力，而江南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徐少，这话……不能乱说！”江南似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紧接着再艰难开口，“这根本就不可能的！”

徐景阳双手往裤袋里一塞，看他一眼，“你觉得，在这样的时局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人连命都不算什么了，失聪失明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江南脸色惨白，听到楼梯间那边响起的脚步声，忙暗吸了一口气平复下了情绪，见到来的人是江北，看江北皱着眉头，猜到了他想要问什么。

果然！

“大哥，爷怎么决定来这里了？”江北一大早被大哥派出去办事儿，他有些气闷了，主子将他安排到夫人那边，顾语娆又将他给塞了回来，搞得他现在像是没人要了似得。

他是有多不受人待见了啊！

江北抑郁了，见徐景阳在这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等徐景阳进了房间，江北一手拉着大哥的胳膊，低声，“夫人在总统府外面等着呢，爷怎么跑这里来了？”

江南一听顾语娆去了总统府，表情一僵，“她还在哪里吗？”

江北，“没，我接到消息，刚走了！”

江北也是在顾语娆身边待过几天的，顾语娆和爷两人感情深厚，在一起黏得紧，不过两人都知道分寸，有正事的时候都是以正事为重。

江北虽然被顾语娆要求回到爷的身边，但他在她身边依然安排了人暗地保护着，并不是想要知道她的一切，只是关注她的行踪，确保她的安全。

所以在顾语娆离开顾氏前往总统府的第一时间江北就接到了消息。

难得顾语娆第一次去总统府等爷，没想到爷却来了这里，害得夫人希望落了个空。

江南心里乱糟糟的，被徐景阳刚才说的话惊得是六神无主，所以江北后面唠叨说的话都没有怎么认真听。

江北注意到后皱眉，“大哥！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江南一把拽着他拉着凑近身后的门缝，让江北的视线能透过门缝看到里面，又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你看到了吗？爷……”

江北被大哥拽着衣领子往门口凑，大哥出手太快他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拎着脖子贴门上了，意识到大哥的情绪隐约有些不对劲，强忍住脖子被勒住的难受低声，“看到什么了？”

他就看到爷躺在大床上闭着眼睛休息，而床边徐景阳站着，不知道徐景阳正想着什么，脸色有些不太好。

江南低低沉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哽咽出声，“江北，爷病了！”

江北：“……”

……

顾语娆从总统府回到住处，家里的女佣还剩下了两个，她不太清楚是郁墨承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她溺水的事情遣散掉了其余的两个女佣还是怎么的，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了两个女佣了。

她去花园走了走，阳光很好，后花园里有培植出来的百合，她伸手摘了两支。

回到客厅让女佣拿了花瓶插上。

“夫人可要吃些东西？我帮您做！”

早上她没吃东西就走了。

女佣替她插好花，顾语娆伸手抚了一下花瓣，比起今天早上离开时她心情的沉重，现在回来可谓是一身轻。

即便内心深处依然有心事牵绊，但表面上她已经好了许多。

确实有点饿了。

“做点吃的吧，甜品！”顾语娆说完就上了楼，她先是去了卧室，不带目的性的在卧室里逛了一圈。

最后停留在了更衣室里，站在了郁墨承的衣橱前，伸手整理起了摆放在柜子里的领带和手表。

摸着那些他戴过的东西，顾语娆心里软得不像话。

原来这世界上没有莫名其妙的情深，不过是她自己以前不记得罢了。

他们有过的过去她都会一点点地记起来的，一定！

更衣室外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将拿在手里的机械表重新放了回去，转身出了更衣室。

直觉，这个电话是她想要接的！

然而当她捡起手机看到那个号码时，顾语娆脸上的喜悦慢慢散去，接通了。

“听说你要跟郁氏合作了？”

对方的声音依然是经过了特殊处理，辨别不出男女，语气也是不缓不急，想要从对方说话的语气里辨别对方的喜怒哀乐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顾语娆轻呵了一声，“阁下的消息很快啊！”

“当然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都会很快！”

对方大言不惭，简直可以说是嚣张。

顾语娆暗暗怀疑身边的人透露了消息，然而与其防着还不如让对方知道。

“我跟郁氏合作是商业途径的一种交流！”顾语娆淡声。

对方听了笑出了声，“话不走心，冠冕堂皇了吧！”

顾语娆眼睛微微一眯。

“那阁下倒是说一句走心的话来听听？”

“我们合作！”对方冷不防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顾语娆，“你想要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