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渺在美国受了那么多的苦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感受到了顾氏带给陆氏的威胁，如果我不是为了陆氏能够在南海市独占鳌头，如果不是我的手段太过于偏激，那顾振厚就不会自杀，小渺也就不会那么小就没有了爸爸。”陆墨寒都知道了，知道了顾渺的身份。可是陆墨寒不后悔继续把顾渺留在身边，他所有的悔意都是在后悔当初他做的所有的事情。

在先前陆墨寒说都是他的错的时候，苏航就已经有些心慌了，现在陆墨寒把这些事都说出来之后，苏航的心反而平静了许多。“你都知道了。”是一个陈述肯定句，可是转而苏航是愤怒的！“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把小渺留在身边？你明明都知道了小渺是有目的性的接近你，为什么不把她赶走？你想对她做什么？”

“为什么要把她赶走？我怎么会把她赶走呢？就算她想要了我这条命，我都能给她。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小渺经历过什么了么？”陆墨寒问道，好言好语的问道。

苏航看着陆墨寒的眼神是越来越复杂了，他没想到一向高傲的陆墨寒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就算陆墨寒能够为顾渺做再多的事情，他的那个最大的错处依旧是无法挽回的。苏航再次提起曾经的事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柔和，想必是想到了那时候小小的顾渺。陆墨寒看到苏航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忍住拍桌子走人的冲动！一想到苏航不仅觊觎他的老婆，还跟他的老婆一起住了几年，陆墨寒心里的无名火就不知道往哪里发泄。可是看在苏航照顾了顾渺几年的份上，陆墨寒想着还是不跟苏航计较了吧。

“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好像都是在受同学的欺负。曾经的她很瘦小，又是黄种人，她的那些同学对她很不友善。我想帮她，可是帮过一次之后，下一次那些人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她。之后，她开始反击，小渺很聪明，她的隐忍就是为了最后的一击。那次反击，真的很漂亮。那个时候她还是小学毕业，就把那些人全部送进了少管所。初中的时候，她成绩很优异，会帮着同学补课业，借此来挣点钱。高中她就去打零工，补贴家用。她姨母家，就是我舅母家，对她很好，也不会少了她的用度。可是她就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她觉得她和她母亲住在姨母家已经是很不好意思了。其实也可以说，小渺现在这么倔强的性格就是从那时候建立起来的。”就是这么的轻描淡写，不是苏航照顾陆墨寒的情绪，而是苏航也不愿意用太过于激烈的言辞去描述顾渺本就不太幸运的过往，他回忆起来也很心疼。

可就算是轻描淡写，也已经够陆墨寒的想象了！陆墨寒只要一想到当初那些人对顾渺的不友善，他就恨不得把那些人碎尸万段！可是他对罗念慈却是很感激，就算罗念慈对陆墨寒再怎么的恶言相向，陆墨寒对罗念慈的那份感激却不会少。

陆墨寒记得，当初有人告诉过他，说顾振厚的女儿跑去求林傲，让林傲救救她的父亲。可是林傲却搬了家，顾渺是怎么也找不到了。当初陆墨寒还嘲笑了顾渺的不自量力，可现在他却跟心疼那么早就被迫懂事的顾渺。树倒猢狲散，没了顾振厚和顾氏的顾渺及其母亲就是个可怜的个体，不会有人向他们伸出援手。可是幸运的是，天无绝人之路，顾渺的姨母过来把她们母女俩接走了。虽然日子苦了一点儿，但也好比在这里受尽欺凌和睹物思人的好。

苏航见陆墨寒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后来我回国了，不过那个时候小渺已经提前毕业在找工作了。她在Richard手下工作，没少受苦，可是她都咽下来了，这也成就了她的现在。如果当初她还是那个被爸妈宠上天去的小公主，小渺就不是现在的小渺了。你们俩的婚姻缘分，也就没有了。天道轮回的都是。我听说小渺在美国有一个很合拍的学长，但是是在我回国之后，他们两个才认识，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谁。那个学长，好像也回国了，他们现在还有没有联系我就不知道了。”

“这都不重要了。小渺的母亲，是什么时候过世的？”陆墨寒问道，他上次跟顾渺一起去公墓的时候，顾振厚合葬墓碑上的照片多了一张。

“小渺回国的前一段时间吧。如果不是阿姨突然去世了，小渺也不会下定决心回国。当初你问Richard借秘书来之前，小渺就给我打过电话，我让她遵从自己的想法。没多久，阿姨就去世了。在美国，小渺没了牵挂，就主动向Richard请缨回国。我也不知道小渺是怎么说服Richard的，毕竟小渺的工作能力是真的很棒。”苏航提到顾渺的时候，他的神情明显的要亮一些。

陆墨寒附和道：“是的，她的确很棒。”陆墨寒想，大概他是上辈子，哦不，是前面的好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有了这辈子遇上顾渺的幸运。所以，陆墨寒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把顾渺留在身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你不恨小渺？不恨她骗了你么？”苏航忍不住问。

“不恨。小渺怎么骗我都是应该的，但是我恨我自己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陆墨寒是真的很恨自己，他的脸上也尽是痛苦之色。陆墨寒这个时候其实也是很迷茫的，他不知道要怎么把顾渺挽回，他犯了那么大的错要怎么去弥补？

在这一刻，苏航好像释然了，一直藏在眉心的阴郁好像就此消散了。“如果，如果你真的心疼小渺的话，就放手吧。放开她，让她好好儿的去做完自己的事情。小渺现在的痛苦不会比你少，她也是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