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

安芸从对面走过来，看着愁眉苦脸的安乔，便笑着说：“又没考好？你也该习惯了，下次好好努力就是了。”

她和两个女同学有说有笑从安乔身边走过。

电话那头，温浅予忍不住问：“考试了？”

“嗯，英语。”

“考了几分？”

安乔想了想，说：“大概92分吧，混个及格。”

“啧啧。”温浅予笑开了，“哈哈哈，你也太不容易了吧？别人是拼命地想正确答案，你倒是好，会做的还得故意写错。”

安乔莞尔：“你别那么笑，当心下巴又掉了。”

温浅予从小就患有一种叫“下颔骨脱位”的病，笑得厉害，或者吃的东西太硬下巴就会掉。她要面子，不愿别人笑话她“笑掉下巴”而闭口不提。

所以人前几乎从来不笑的她一直都是别人眼中高冷的存在。

以至于大家都觉得她是出身书香门第，所以装得清高，不愿意跟大家一起玩。

那时候所有人都疏远她。

只有同样被人孤立的安乔与她做了朋友。

温浅予又说：“好好，我不笑。对了，下下周周五，学校有考试，但我正好有场重要的发布会，你帮我去考下，我可提前预约了哦！”

帮温浅予代考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家伙自从上了大学就越来越变本加厉。

安乔见怪不怪：“知道了，到时候你把时间地点发我。”

挂了电话走进教室，安芸和一群人在那边有说有笑的。

安乔独自在位子上坐下了，因为安芸的关系，她在学校几乎没什么朋友。

放学，安乔走得尤其地快，却不想刚走到公交站，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露出李昶原的脸：“安二小姐回家吗？我顺路经过，送你吧。”

安乔愣了下，还没想好怎么拒绝，李昶原干脆下车直接把安乔拉上了副驾驶座。

另一侧，安芸才走到校门口就有同学跑上去说：“安芸，看见没？你妹妹上了一个老男人的车走了！”

安芸顺势看去，隐约看见驾驶室的男人，但看不清是谁。

“啧，就说一个妈生的怎么差那么多，看来安乔的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同学冷冷地说。

…………

车上，安乔悄悄打量着李昶原，恐怕他不是顺路，是沈渡特意来提醒她还得去解释的事吧？

于是安乔便说：“其实李秘书不用特意来，我今天本来也打算去找沈总的。”

“真的？”后座上突然有人出了声。

安乔吓了一跳，回头才见后座端坐着一位打扮时尚的老太太，架着金丝框眼镜，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正盯着安乔，眼底全是笑意。

李昶原擦了把汗，忙说：“董事长，您……这样会吓人一跳的。”

“董事长？”安乔突然想起来了，“您是盛世集团的董事长？”

这么说来，她是沈渡的奶奶。

沈老太太孙碧媛连连点头，干脆俯身往前一些，说：“你就是乔乔吧，哎呦，可别叫什么董事长，叫奶奶！”

出了那件事后，沈渡身边所有的秘书、助理全都换成了男的，连他住的地方的保姆都辞退了，多少年，弄得老太太都怀疑自己的孙子是不是真的弯了。

这次她听说孙子突然对一个女孩来了兴趣，还碰了人家的小手，她怎么还能坐得住？

当然得来看看啦！

虽然，年纪是小了点，但确确实实是个女娃啊！

关键长得水灵，皮肤简直又白又光滑，跟她年轻时有的一拼啊！

不得不说，沈渡那小子看人的眼光还不错！

所以李昶原当然不是顺路，他是不敢违抗董事长的命令，开车在校门口都等了快一小时了。

这期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安乔走过了没看见。

“乔乔，18了吧？”孙碧媛笑眯眯地问。

李昶原知道董事长打的什么主意，忙说：“今年已经十八了，但是二小姐18岁生日还没过。”

“要你多嘴！”孙碧媛狠狠瞪他一眼，“李秘书生来就成年？”

年纪小有什么关系，养两年就大了！

李昶原瞬间不敢接话了。

安乔有些迷糊，小声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孙碧媛忙说：“奶奶没找你，奶奶这是……哦，去小渡家路上！对了，奶奶听你说也要去找小渡？李秘书，先去小渡那，稍后再送二小姐回家！”

“好的，董事长。”李昶原直接将车子掉了头。

安乔小小的两条眉毛皱了起来，竟然有种被押上刑场的感觉。

不过话是自己说出来了，她此刻也不好说不去了，反正迟早是要面对的，这样一想，也就坦然了。

最重要的，是沈渡的奶奶看着挺慈祥的，和她奶奶总是高高在上，对她冷言冷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沈渡的奶奶，是安乔心中一直想要的奶奶。

…………

此刻，三百多方的平层公寓里。

卫阳厮杀得很狠，连翻吃到了沈渡十几枚棋子。

沈渡将一枚白玉棋子捏在指尖，微微蹙眉道：“你迟到，我早退，彼此彼此，何必大动干戈。”

“靠！”卫阳一拍桌子，“你以为我生气这个？”

沈渡垂目落下棋子，淡淡说：“在意别人编排你跟我在一起了，还来找我下什么棋？”

卫阳几乎是把黑子拍在了棋盘上，咬牙切齿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再做警方的心理侧写师？为什么怀瑾会跟你分手？为什么他们传你是个同你却从来不反驳？”

沈渡拿棋子的手略微迟疑了下，但很快，他极快落下一子：“赢我一局，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靠！”卫阳愤然道，“我从来没赢过你，所以你才敢赌吧？”

“不然？”

“这局，只要我不输，你就回答我所有的问题！”卫阳的目光坚定。

沈渡的眼底有一抹流光闪过，他沉默一秒，启唇说：“好。”

…………

安乔跟着老太太孙碧媛站在了9层公寓门口。

很快，沈渡来开了门：“奶奶？”

越过孙碧媛看见后面的安乔，他更吃惊了。

“沈总。”安乔有些紧张打了招呼。

孙碧媛忙说：“别站在门口说话，乔乔，来。”

安乔被老太太拉着进门，这栋高级公寓一层就一户，大户型的平层公寓，进门就觉得敞亮无比。

玄关，两双男人的皮鞋整齐摆放着。

鞋柜里没有女式拖鞋，安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今天有体育课，因为刚下过雨，她的鞋子有些脏。

“奶奶，我的鞋子脏。”她小声地说。

“没事，小渡会打扫的。”孙碧媛显然不在意，直接拉着她就进去了。

沈渡蹙眉转身跟进：“您怎么跟安小姐在一起？”

孙碧媛头也不回：“奶奶来看你，可怎么着？遇到了同样来找你的乔乔，所以就一起来了！”她说着，看见了坐在客厅的卫阳，“哟，小阳又来下棋啊？”

卫阳尴尬一笑：“奶奶好。”

他起身的时候似乎不慎碰到了棋盘，只听哗啦一声，上面的棋子乱成了一团。

“啊？”卫阳回头看了眼，随即看向沈渡，“不好意思啊，手欠。不过，说好了，我的问题，你一个不落得回答我。”

“什么问题？”孙碧媛八卦地问。

卫阳神秘一笑，上前搂了搂老太太，说：“奶奶，您也很想知道的问题。”

沈渡往前一步，才要说话，却听卫阳抢先说：“哎，别耍赖，我只说只要我不输你就得回答。不输的定义可不一定是平局，也包括没法下完的……残局。”

安乔下意识侧脸看向边上的男人。

他的脸色有些沉，明显不太高兴，垂下的双手有些筋骨分明……

安乔想，不管卫阳的问题是什么，沈渡明显不想回答。

太好了，她也有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沈总这局本来是要赢的吗？”正在所有人都期待沈渡的回答时，安乔突然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