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下来。

乔翘捂着脸看着白卉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任凭她扯开自己的手，将蒋媛心疼的拉到一旁。

她看向乔翘的眼神中，有失望，更多的是厌恶。

这根本不是一个妈妈看女儿眼神。

“乔翘，我对你太失望了。”

白卉无情的转身，走过去安慰蒋媛，走廊上，不少的人看到这一幕，对乔翘狼狈的样子，或是同情，或是嘲笑。

乔翘看着白卉慈眉善目的好继母形象，低低笑一声，“白卉，你对我的恩情，到此为止。”

她垂下眸子，冷漠着表情，整了整头发和衣服，走开。

在无人的楼梯间，乔翘坐在昏暗的台阶上，放任自己肆意的哭泣。

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为了狗屁的母爱流泪。

乔翘大声的抽泣着，声音在空旷的楼道回荡，却又带来几丝烟味。

有人？

意识到有人，乔翘平复心情，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准备走，却看到前方，不知何时，靠墙站着的男人。

手指尖猩红的烟头若隐若现，烟雾在这封闭的空间里缭绕，长身玉立的样子，成熟又迷人。

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又知道了多少？

刚才那番动静，他是不是也看到了自己那样狼狈又难看的样子？

乔翘咬咬唇，越过他，准备走。

但是男人伸出手，挡住了她的去处。

幽幽的黑眸看过来，乔翘心里一颤。

她尴尬的扯了扯衣领，“谭先生，真——真巧，又见面了。”

谭煜舌尖划过上颚，却冷漠无言。

乔翘只觉自己似乎是多余开口了，还是默默离开比较好。

刚要走，谭煜冷冽的声音，溢出来。

“就这么没用？”

“什么？”

乔翘没有反应过来。

“被人打了，就乖乖的任凭打骂，你有这样窝囊？”

乔翘这算是听懂了，谭煜这是在奚落，嘲笑？

心中本就一股子委屈，她立刻没好气的怼过去，丝毫忘记了自己之前是如何对他的紧张和惧怕的。

“我能怎么办？一个人面对三个人，而且还有一个是我亲生母亲，你让我动手打我妈吗？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看到了，你怎么不帮我打回去啊！”

话语里，怨气十足。

而眼泪，也再次就这么落下来，心酸的厉害。

谭煜看着乔翘的眼泪，锐利的黑眸闪了闪。

“脾气倒是不小。”

“打不过，还不准我有脾气啊？”

谭煜勾了勾嘴角，黑眸灼灼，定在乔翘的脸上。

乔翘终于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才在他深邃的眸子里，猝然冷静了下来。

完蛋了，她刚才又把男人给怼了？

乔翘后知后觉，心中还是有些怕的。

识时务者吴俊杰，她马上变了态度，“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冲动，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谭煜浓眉微挑，吸了口烟。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有刚才对我发脾气的劲儿，怎么不把这怨气发在欺负你的那些人身上？只有弱者，才会被欺负之后，迁怒旁人。”

“……”

看着男人冷漠离去的背影，乔翘有几分难堪。

过了好一会儿，自我怒气消化，突然觉得，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对谭煜发脾气？

有这样的愤怒，应该发泄的对象是欺负她的那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