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走了有十天，穿越了三条边境线，在胡人封查的地方遇到了一点麻烦，差点丢了命。咳着血倒在自家大营门前。

等他醒来，琴已经做成。

伽陀罗木砍下来需要在短时间之内做成琴，边关气候干燥，木材干裂影响琴音。

虽然文苏安带回来足够做一把古琴，但是边缘已经干裂，轩辕度只取了木材中心的一部分，也只够做一把小琴。

文苏安叹道，“着实可惜。”

轩辕度大掌拍到文苏安的脑瓜子上，“这一把琴至少值一百两，伤好了之后给我猎五十头猪回来，少一头都不行！”

好好好，那倾若在哪里？

“昨夜胡人偷袭了一个镇子，倾若去抓了。”

文苏安从床上起来，梳洗一般之后骑上了马。

“我去寻她。”

边关男儿没那般脆弱，只要能站的起来，就能上战场。

赶了半天追上了，正看着她宛若鬼神。墨发飞散，文苏安知道常倾若心情很不好。

“死了八百人，一个镇子，老人，小孩，妇孺。”常倾若坐在马背上，扬起一鞭子抽在空中响起一阵巨响，她像是笑了笑，“后面跟着我的这群兵，都是这个镇子应召来的。”

常倾若回头看着文苏安道，“你说他们如果不在我们的军营，胡人侵犯的时候是不是能少死一点？至少能活下来几个。”

不会，即便少死几个，你还是会这样愧疚，即便死一个，你还是会愧疚，身为军人，不希望自己保护的平民死在自己眼前。

这不是一种矫情，当军的，宁可自己死也不想自己守护的人离开，这是那些整日坐在书房中之乎者也的文官不能理解的。

作为边关军，见惯了生死，看淡了自己的性命，若你活的比我久，就帮我多看一看这世间的盛世繁华，帮我多看一看我来不及看的这个世间。

常倾若薄凉甚极，却在某一方面执着的让人头疼。

后来大肆屠杀胡人，轩辕度大怒，将她扔进了地洞，她也只说，“我大央国的子民少一个都不行！”

张狂如她，勾心夺魄，令人心动。

文苏安将那把琴递给她说道，“此琴名叫胡月九勾，元帅做的。”

如果说是轩辕度做的，依着常倾若现在的性子估计会扔掉，所以撒个小谎应该没有什么吧！

文苏安回忆着往事，只怕常倾若到了现在都不知道那把胡月九勾是他文苏安给她的定情信物，他早已定情，此生不移。

文苏安所做的一切，都像极了细雨春秋，无影无踪，不被人知，他不需要告诉倾若，因为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他心中的喜欢，哪怕你不知道，哪怕你不喜欢我，但是若你不小心发现了，我也不喜欢你对我的眷顾带着那么一点点愧疚，一点都不行，我要的是你真正的喜欢。

文苏安陪伴了常倾若十五年，性子里似乎也感染上了那么一点偏执，在某一件事上追求纯粹。

“老文，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常倾若从火的那一头走过来轻轻的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脸埋进了文苏安的肩膀。

文苏安有一刻的怔然，甚至有一刻的僵硬，直到肩膀上的温润的潮气，文苏安有一瞬间的愣住。

常倾若哭了。

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第一次在他眼前哭了！

他是不是应该感觉到荣幸！或者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哭泣的常倾若让文苏安感觉到手足无措，他擅长应对常倾若的刁难，可一个哭泣的常倾若让他怎么办？文苏安这辈子遇到的难题都没有这一刻不知所对。

这个人的哭泣让她感觉到惶恐，战场上流血断骨也没让这个女人哭过，文苏安生出了让这个女人哭泣是一种罪过的慌乱。

他是不是不应该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在常倾若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他的那一番话，让未接受任何准备的常倾若不知所措，文苏安总算了解了常倾若这几天的心情。

文苏安回身将常倾若的脸抬起来，用手指抹干了她脸上的潮意，说道，“你就当我那些话放屁，没说过，咱两从小到大的玩笑开的还少吗？这次就当我玩笑开过头了。”

“我们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