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被请到城南派出所喝茶的田小花，经过了半个下午及一晚上的“冷静”，终于在临近天亮时松了口。

“我说……”饶是田小花隔三差五需要值夜班，此刻也是一脸的憔悴，精神有些萎靡。

“那就说说吧。”负责给田小花录口供的是重案组的方队，一旁负责记录的是云警花。

“我没调换孩子，真的！你们要相信我。”田小花至始至终都否认自己曾经偷换孩子，但面对墙壁上正对着自己，“坦白从宽”的标语，到底还是松了口，“我……只是犯了点小错……”

原来，五年前，江彩云生产那一天，怎一个混乱了得。那天天公不作美，突发雷雨强对流天气，一个响雷劈坏了医院部分陈旧的供电设施。偏偏城外高速公路一辆超载的旅游大巴士因为雨天路滑侧翻，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部分伤员被紧急就近送到了城南医院这边。

一时间手术室里忙成了一锅粥。

“我那时还只是个见习护士，忙中出了错，把江小姐所生的男宝性别填成了女宝。”

“所以，江彩芸当时生下来的孩子，你确定是个儿子？！”

“我确定是个儿子。当时有三个大肚婆同时生孩子，只有江小姐生下的是个儿子，其他两个生下的都是女儿。”田小花回道，“江小姐生下儿子没多久便大出血，差点没能救回来。那天太忙了，我到第二天临交班时才发现弄错了，便偷偷重新填了一份出生证送了过去。”

“那出生证你给谁了？”

“给了江小姐她男人罗先生。我记得当时罗先生很生气，我便求他别投诉我，毕竟那时我马上就要转正了。若是被人投诉就没办法留在城南医院了。”

“这么说来，江彩芸的老公罗军是知道的。”

“我肯定他是知道的。”田小花点了点头，半垂下头避开了方队的视线，“其实……我也是昨个儿才知道江小姐的孩子，变成了女娃娃。”

……

一问一答间，田小花的笔录算是做完了。云警花将笔录打印了出来，田小花确定没问题后，便在上面签了字。因为还有些手续需要办理，田小花便没能立马离开派出所。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云警花忍不住问道：“方队，我怎么觉着这田小花没说实话。”

“的确还有事隐瞒。”方队侧头看向云警花，玩笑道，“小丫头几天功夫，进步挺大的。”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云警花有些得意地扬起下巴，言归正传道，“不管怎样，江彩芸那男人罗军，我觉着很可疑。”

的确可疑。

这大致的细节连贯在一起，有几个地方是怎么都没办法忽略掉的。假设田小花说的都是实情，那么罗军作为知情人，明知道江彩芸所生下的是儿子，为何养在家里的却变成了女儿？而且养了这些年当真一丁点儿都不后悔？

再者，那亲生的儿子又去了哪里？

这里有太多的疑惑需要弄清楚。

回到办公室的云警花打开了电脑，不过片刻便通过内部网，翻找到了五年前跟江彩芸前后脚生娃的那两家人，相关的户籍资料。根据户籍上显示，两家都是女儿！应该没被调换！

由此可见……

“看来得把那个罗军找来。”方队的话音还未落下，门外便传来值班民警的声音。

“方队，那个江彩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