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画将手上新鲜斩获的羽毛捧给面前的妇人：“九音娘娘，十嫣身上的羽毛都在这儿了。”

对面雍容妩媚的妇人从律画手中拿起一根羽毛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这就是毕方送的礼。”说完竟捏了个诀，烧掉了。

跪在地上的律画不明所以，正大睁着眼看着那羽毛燃尽的灰慢慢抖落时，头顶又传来声音：“我会按照约定好的，放你一条生路。”

律画忙磕头：“多谢九音娘娘！”

“你为了这些羽毛如此大费周章，许诺的这些也是你应得的。不过……”

律画忙接上下半句：“您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同任何人讲！”

九音换了个姿势卧在躺椅上，手握园扇轻轻摇了摇。遮脸的半边面纱也随着风轻轻起了边角。

律画偷偷瞥了眼，面纱下若隐若现的那半张脸上隐约可见几道一指宽的灼红伤痕。

律画惊了下，不自觉抽了口凉气，躺椅上的九音听到响动回过头来看了看她：“律画，你很聪明。但要小心，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律画明白！”

出了九音的宫，律画终于松了口气。

按几个自己总打交道的巫族的说法，这个九音在巫祖共工被封印之前就到了巫族，好像也曾是天上的神仙，原身是只鸾鸟。她为什么会丢了神仙的身份变成巫族人，因为时间跨过百万年，谁都不得而知。

虽然现在巫族明面上的公主是胭脂，但真正握着实权的却是这个九音。

至于巫族人为什么信不过自己的公主，可能跟胭脂从小被养在天上有关。加之胭脂只是嘴上狠，真正的不堪之事从不碰，对九重天的命令和吩咐也都照办，更让巫族人觉得她不过一个九重天的傀儡娃娃。

律画走投无路之时也是去到了那条乌河。胭脂知道她是九重天的犯人，并不想收留她，而是打算把她抓了丢给缪怀。

九音把关在巫族牢里的律画救了出去，许诺只要能拿到十嫣的羽毛，就放她一条生路。

律画虽将信将疑，却也还是应了九音。到凡间托梦给林灏，亲手策划了这一切。

律画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加快了速度想离开巫族的地盘。可原本出口的阵已经被她解了，但还是怎么绕都绕不出去。

律画少见的慌乱了起来，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阵里转啊转。筋疲力竭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九音的声音：“既然你不想走，不如就一直留在我身边帮我做事吧。”

“九音娘娘！娘娘求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我们有约在先，怎能食言呢？”

九音的笑声传来：“我说放你一条生路，你现在不就活得好好的。这怎么能算食言呢？”

律画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成一团，脑袋清明的时候，发现自己分明还跪在九音的宫殿里。这才发现自己原是中了巫族的幻术，刚才分明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她此时此刻才明白，自己怕是再做不了神仙，也再没有自由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