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嫣趁着一日晚上找到九王府，把床上的慕婷叫起来，逼问她药里到底掺了什么。

慕婷知道是自己一手将黎家害至此田地，夜夜担惊就怕鬼敲门。看着眼前面无血色对着自己逼问的十嫣，以为真有厉鬼来索她的命了。

慕婷先是狂哭一阵，跪在地上砰砰给十嫣磕头，求她放自己一马。额头上瞬间一片青紫。磕了一阵之后不磕了，甚至哭声也停住，只痴痴笑起来，抓着十嫣的手问：“黎公子，你可喜欢我？”

慕婷疯了，十嫣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法术不医人，十嫣没有半点法子，只能一天天看着黎让越来越虚弱。

从九王府回来之后，十嫣帮黎让擦了擦头上的汗，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黎让夜半时分醒了，觉得自己突然来了精神，头晕和乏症也好了很多，于是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他看到趴在床边的十嫣，伸手抚了下她的头发。

十嫣自打黎让生病以来一直睡地浅，立马睁了眼。她抬头发现黎让正看着自己，嘴角还卷着一丝干净又温柔的笑容，一下没忍住，眼泪吧嗒掉出来。

“这都是我害的，都是我……”

黎让伸手帮她擦泪：“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十嫣不说话，只哭，越哭越心伤。

黎让心里的滋味完全不比十嫣好到哪里去。他知道自己突然来了精神，是回光返照了。而回光返照的人，都离死不远了。

“我刚刚睁开眼，感觉自己好了很多。”

“真的么？”

黎让笑：“是真的。这都是神仙姐姐的功劳。”

十嫣破涕为笑，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其实我还有个办法能把你医好，但是你病得太厉害我不敢走开。眼下有了起色，我也稍微放心些。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一天时间便回来。我回来你就会没事了，很快就会没事了。”

十嫣安顿完这几句便要走，黎让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开口到：“我真的很想娶你为妻。”语气里藏了几多复杂。

“等你病好了，我们就成亲。我们搬去那片风铃木林里生活，我教你如何修仙。你若修成了，我们就生生世世不分开；你若修不成，我就追你到下一世，继续教你。”

黎让想问‘到了下一世，我还是我吗？’可最后还是说了句：“一言为定。”

十嫣最后的办法，就是自己这一身蓝色的羽毛。

佛法僧的蓝羽，是上古的创世神毕方神祖亲自赐的，是她活这两万年来最看重的东西，现在她要拿它去换黎让的命。

离着少室山最近的一片水域是乌河，附近常有巫族出没。以前律画讨修为的时候，就会去那里。

十嫣片刻不敢耽误，可到了乌河，却没见到半个巫族的影子。

正当十嫣心急如焚之时，听到身后响起了慵懒一句：“呦，这不是十嫣吗。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

十嫣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过头，那抱臂看着自己的人正是律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