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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这个孩子,就是个乞丐
盛雅提前回到总督府,进行好一番的精心打扮。
今晚是他们的订婚宴,无论如何,他也会来她房间的。更别说……
想到刚才她让人去送端给霍寒景的那碗醒酒汤,盛雅的目光暗了暗。
直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盛雅有些坐不住了,披了一件外套,往楼下走去。
按照徐则开车的速度,霍寒景应该早就回到总督府了。
怎么还没回来?!
刚走到一楼大厅,就看见刘宪形色匆匆领着两名女仆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来,盛雅开口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刘宪抬眸看向盛雅,礼貌恭敬地喊道:“盛小姐。”
“是阁下回来了吗?!”盛雅问。
刘宪点头:“少爷回来了。”
一听这话,盛雅双眸立刻绽放着熠熠生辉的光芒:“他在哪里?!”
三楼,主卧。
盛雅跟着刘宪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宁阳领着两名警卫从里面走出来。
门口处,宁阳低声对警卫说:“拿着样本下去,好好查。”
警卫颔首:“是!”
盛雅上前问道:“阁下,怎么了?!”
宁阳皱着眉头,看了眼刘宪。等到刘宪和女仆,将需要的用品放下离开后,宁阳才淡声说:“没怎么,就是不知道被谁摆了道,在阁下的喝的汤里,加了点东西。阁下吩咐警卫去查了。”
盛雅脸色一变,随机又恢复正常,关心地问道:“要不要紧?!”
宁阳回复:“不碍事,冲冲凉,我再帮阁下配点药,吃了就没事了。”
盛雅回到房间的时候,怒气攻心,将房间里能摔的东西,全部噼里啪啦摔了。
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这才喘着粗气,重重坐在床上。
目光阴狠地盯着地毯上的霍家家族滕图。
霍寒景,你宁愿洗冷水澡,吃药,也不愿意碰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究竟看不上我,还是想为谁守身如玉?!
你明明说过要好好跟我在一起,慢慢开始试着喜欢我的,却压根没有迈开步子走向我的意思。
越想,盛雅的目光越红。揪着床单的手,恨得都快把床单撕破了。
那一刻,她无法不去想:倘若,今日订婚宴的主角是时念卿,发生了同样的事,霍寒景还会不会用同样的方式,解决?!
六月十五日。
时念卿请风水先生,看了地势,又挑选好了日子,让宁苒入土为安。
下葬那天,到场的宾客,只有顾南笙一人。
那天,他穿得很正式。胸口还别着白花。
时念卿穿着白色的丧服,跪在宁苒的墓前烧纸钱,顾南笙立在一旁,默默看着。
时念卿的脸色很差,白得极不正常。而且没有任何的情绪。
顾南笙看着她这样的表情,心口像被猫抓了一般,又痛又血淋淋的。
“小卿,想哭,你就哭吧。”许久,顾南笙才低低开口。
时念卿嘴角却扬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哭?!”
“小卿……”
“我终于可以亲自替我母亲办理后事了,南笙,我心里真的挺高兴……”
因为与霍寒景恋情的缘故,时念卿当时可是十二帝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
她入狱后,宁苒也跟着去M国定居。当时所有人都嗤笑她,说她的女儿,是不要脸的女人,还未长成形,便勾搭帝国太子爷,嘲讽她的女儿,攀附权贵,最终被人玩腻了,一脚踹了,这是报应。
宁苒病入膏肓,何尝不是那群人的推波助澜。
她那可怜的母亲,病得那么严重,还要在那群人面前,替她辩解开脱。
当年如果不是顾南笙,恐怕她那可怜的母亲,死后都无人收尸。
宁苒的葬礼后,时念卿在晋城留了好几天。
晋城是个小城市,与帝城繁华的国际都市不同,这里处处都是小桥流水、白墙青瓦,很静谧,透着与世无争。
在钢筋混凝土横行的时代,晋城有着它独特的风韵。
宁苒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
时念卿小时候,每逢暑假都会跟随母亲,来晋城小住半个月。
时念卿的外祖父与外祖母,都是老师。外祖父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外祖父去世前,天气好的话,他总是喜欢把书桌搬至院子里,然后铺着巨大的宣纸,酣畅淋漓地写《滕王阁序》,字字句句,龙飞凤舞,遒劲有力。得空的时候,外祖父还会握着她的小手,手把手的交她写字。
他总是跟她说:“做人要跟写字一样,字正方圆,刚正不阿。”
外祖父与外祖母,因为一场车祸,意外去世。至今,已有十三年。
时念卿时常做梦,梦到晴朗的天气里,宁苒坐在院子里,外祖母站在她的身后,拿着白色的毛巾,一丝不苟,动作轻柔帮她擦拭乌黑长发上的水渍,而时念卿,总是依在宁苒的怀里,扬起脑冲着外祖母嚷道:“外婆,你帮妈妈洗完头,还要帮我洗,我头发,这里痒,这里也痒……”
以往,时念卿总觉得轰轰烈烈、惊心动魄,才是幸福。
可是,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平平淡淡的朝夕陪伴,才是真正的幸福。
呆在晋城的第三天,时念卿去了趟外祖父的老房子。
小巧的四合院里,依旧鲜花似锦。
她站在门外,透过院子半掩的木门瞧见,院内,外祖父的那口石缸还摆在角落;外祖母堆砌的花台,里面依旧花朵锦簇;六月的天气,宁苒小时候栽种的桃树,与以往一样,依旧硕果累累。
一切景物,仿若还是十三年前的模样。
只是,有小孩在院子里奔跑,从主屋出来的人,再也不是外祖父与外祖母。
“你找谁?!”年轻的女人,拎着菜篮回来,瞧见门口站着陌生人,眼神当即变得犀利与警惕。
时念卿望了她一眼,落荒而逃。
中午的时候,时念卿随便在附近找了家米粉店,打算将就吃点。
她夹了米粉正准备往嘴边送,就感觉到从门口处投来两束目光,她被那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抬眸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头发乱糟糟,浑身脏兮兮的小孩,正瞪着一双饥饿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碗里的米粉。
小孩的衣服,很不合适,极短,露出了他深深瘪进去的肚子,以及高高冒出来的肋骨。
很显然,他饿极了。
时念卿怔怔地盯着小孩,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刚准备招手叫他进来,老板凶神恶煞的咆哮声,便惊天动地响起:“走开,臭东西!!快点走开,不要站在店门口,影响我做生意,晦气死了。”
老板目光凶恶,操起门背后的扫帚作势就要朝着那孩子打去。
时念卿急忙制止道:“老板,你别这样。”
那小孩被老板吓坏了,拔腿就跑得飞快。
老板说:“你别同情心泛滥,这小乞丐,不是省油的灯,专门偷鸡摸狗拿别人东西吃。打死他,都没人哭。”
时念卿看着他那瘦小的背影,胸口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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