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近，卫离歌的眸子更加阴沉了。问兰左边脸一片红肿，隐约还能瞧见几个指印。

“怎么回事？”卫离歌冷声问。虽说她只是个挂名的皇后，但萧傲尘手下的李公公平日里对她还算客气。下面的人自然也有样学样，虽然也会有些小动作，偶尔刁难一下，但表面上对凤銮殿的人还是说得过去的。

纵观整个皇宫，敢对问兰动手的人，就没有几个。

问兰支支吾吾地不回答：“奴婢刚才去寻乐菱，走到御花园，刚好遇见凝妃娘娘带着人在御花园，乐菱正在挨训。”

“然后她就打你了？”卫离歌问。

问兰低垂着脑袋，声音里微微带了一些哭腔：“凝妃娘娘说，乐菱踩了她心仪的一盆花。奴婢上前替乐菱辩解了几句……娘娘，乐菱平日里做事您是知道的，别说是花了，她走出了凤銮殿，连草都不敢踩一棵的。”

卫离歌眯起眼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心里清楚，苏樱雪都是冲她来的，乐菱不过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她撑着床榻站起来：“走，去瞧瞧。”

问兰忙拦住她：“娘娘，万万不可啊。您伤还没有好利索，不可以乱动的。”

卫离歌冷笑了一声：“本宫再不动，本宫的凤銮殿怕是要没人了。”

问兰拗不过她，只能高声催人准备小轿，又在上面铺了厚厚的褥子，才放心让卫离歌上去。

卫离歌被人抬到了御花园，虽说小轿抬得很稳，但她还是疼得有些发虚。

可远远看见乐菱的样子，她身上所有的痛处都被愤怒取代了。

乐菱跪在御花园的鹅卵石路上，双臂被两个老嬷嬷驾着，发髻散乱，一张脸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了。

苏樱雪坐在一张贵妃椅上，宫女给她打着扇子，她悠闲地，命令着动手的人：“继续打。”

“住手！”卫离歌高喝了一声。她人还在小轿上，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威严，那几个宫女就真的收了手。

苏樱雪见她来了，姣好的面容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站了起来，身姿款款地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不知皇后娘娘驾临，臣妾有失远迎，真是罪该万死呢。”

卫离歌被人搀扶着从小轿上下来，面对假惺惺的苏樱雪，冷笑了一声：“本宫再不来，怕是本宫的人就要叫你活活打死了。”

苏樱雪看了一眼没个人形的乐菱，却笑得岁月静好：“皇后娘娘也知道，臣妾在卫国的时候就最喜欢绿菊了。这御花园百花争艳，唯独没有咱们卫国的绿菊。臣妾爱花，就带了一些来种上，可这丫头没有张眼睛，路过的时候踩了臣妾的花。”

卫离歌看了看，路上还真有几盆绿菊，被人踩踏过的模样。“你说乐菱踩了你的花，可有证据？”

苏樱雪娇笑一声：“这御花园里这么多人，都看见她踩了臣妾的花。还需要别的证据吗？”

这么多人，都是她苏樱雪的人，自然是跟她统一口径的。卫离歌眉眼低垂，不再说话，眼下要明着保下乐菱，怕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