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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沈家少年郎
“尊上。”
夏西楼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之后不久,书房便又来了一位。暗影一身的黑衣,单膝跪在地上,垂着头看着地板,未敢直视墨纤尘,“边关那边传来消息,夏希然要回京了。”
夏希然,夏希言的嫡系表姐,楼兰古国征战沙场、威名赫赫的女将军。
呵,女将军班师回朝,想必,定能引起朝廷一番风波吧?
“嗯。”墨纤尘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夏希然和夏希言一向相处融洽、亲如姐妹,听闻自己最疼爱的表妹出嫁,夏希然便迫不及待的动身赶往京城,这很正常。
至少,在他的意料之中。
“尊上,尊上不好了尊上!”
就在墨纤尘这正常二字刚刚落下话音之时,书房外远远的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管家以八百米接力赛跑的速度,奔了进来:“尊上,方才夏希言拿着出府令牌说要出府,侍卫不让路,夏希言便打伤了侍卫翻墙跑出去了!”
“嗯。”墨纤尘仍旧是气定神闲。
“尊上,夏希言这女人简直是无法无天!偷了出府令牌不说,还打伤守门侍卫,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管家越说越气愤,替墨纤尘感到分外不值。
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夏希言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他们如天神一般的国师大人。
“她的出府令牌,是本尊给的。”
似乎是舍得把视线从那枯燥的文字上移开,墨纤尘终于抬眸,盯着管家的眼底清冷无温,“夏希言是本尊的妻,她出府,你有意见?”
什么,他们家尊上不是最讨厌夏希言了吗?
一时间,管家手心里不由得紧张的捏出了汗,就连说话的舌头都有些打结巴:“……不,不,小、小的不敢。”
“下去。”墨纤尘收回了视线。
无形的威压,似乎在顷刻间消失了许多。
“……是。”碰了一鼻子的灰,管家灰溜溜的走了。而暗影也早已隐匿在了暗处。
却说此刻的紫荆城酒楼。
“阿——阿嚏!”
刚刚拿着墨纤尘给的银两潇洒买了一大桌子菜,大快朵颐完后的夏西楼,猛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奇了个怪了,是谁这么惦念她?
“店家,结账。”
看着满桌子的风卷残云,夏西楼酒足饭饱的拍了拍肚子,尔后,她走到掌柜之前,正要从袖中掏出墨纤尘给的银票,却听得店家道:“小姐,二楼的公子已经替您买单了。”
夏西楼挑眉,二楼的公子?
这时,上菜的一个店小二,盘中盛着一壶酒,端到了夏西楼的桌上,笑意盈盈的道:“小姐,您的酒中仙来嘞!”
酒中仙?
什么酒中仙,她可是从来不喝酒的。夏西楼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可是我没有点酒中仙啊。”她刚才看菜单的时候,还嫌贵没有舍得买来着。
“……啊?”那个上菜的店小二听了夏西楼的话,也是一脸懵,莫不成他是给错桌了?
店家却将酒中仙从盘中端了出来,径自递给了夏西楼:“姑娘有所不知,这酒中仙也是二楼520号雅间的公子为您点的。”
夏西楼终于抬眸向二楼望去,只见二楼的窗户微掩,一道江南烟雨的屏风却挡了视线,屏风内的人影幢幢,看不真切。
我去,这个二楼的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收回了视线的夏西楼心里慌得一批,她该不会是被人给认出来了吧?夏西楼不知道的是,在这偌大的紫荆城,不认识辣椒小郡主夏希言的人,真的是极少数。
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这么想着,夏西楼正要开溜,奔了三步却又折返了回来,一把夺过店家手里的酒中仙,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走了,临走时还留下一句:“谢了啊。”
这酒反正也买了,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银子,不喝白不喝。
看着逃跑的夏西楼,那速度之快,身后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正在追着她一样。
店家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儿,冲着夏西楼的背影大喊了一句:“诶小姑娘,二楼的公子给你点了三壶酒中仙,你只拿了一壶!”
话音落下,只见夏西楼的背影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绊摔在门槛旁边:“别别别,我无福消——受——”风里,回荡着她拖沓得悠长的尾音。
酒楼二层。
看着夏希言带着几分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二楼的公子若有所思。似乎透过屏风便依稀可见,那如江南烟雨画中的留白一般,清风明月。
他的存在,似乎替这风雅而单调的雅间,带来了一室风华。
自诩不凡者,叹服于他的气度;痴恋颜容者,惊艳于他的风华,只消看一眼,脑海里便会不约而同的浮现一句美到极致的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好生奇怪,公子,这希言郡主往日里不是最喜欢喝酒中仙了吗?怎么今日只拿了一壶?”一旁立着的侍从发问道。
“何止奇怪。”
520号雅间内的一位青衫少年突然出声,那修长而指骨分明的手指,滞在了琴弦之上。
他轻笑着打趣儿道:“郡主以前可是见了你就要贴上来的,今天却如此反常。良夜,看来你失宠了呢。”
谁人不知,这酒楼是沈家旗下的。
谁人不知,这酒楼二楼的520号雅间是沈公子的专座,那时候,夏希言明明朝着边看了过来,要是换做以往,夏希言肯定会直奔二楼而来,嚷嚷着要见沈公子的,怎么现在却……避之不及?
紫荆城五大贵公子之一的沈付云,居然被夏希言这样的女人嫌弃了?
还是说,在嫁给了天人之姿的国师之后,就连夏希言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也懂得收敛二字如何写了?
今天天上有下红雨吗?
貌似没有,但是今天夏希言没有追着男人跑。恕他直言,这比天上下红雨还要可怕,让人难以置信。
“月神医莫要再调侃我家公子了。”
失宠二字一出,侍从可就不依了:“我家公子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昨个儿才好全呢,可受不得希言郡主的穷追猛打。希言郡主那副德行谁人不知,就算今天有点反常,明天说不定就又会像上次那样,翻墙入府偷看我家公子沐浴呢。公子,您说是吧?”
沉默了半晌。
被讨论的主人公,终于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一个不咸不淡,不轻不重的嗯字,也不知到底是赞同还是不敢苟同。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窗外,盯着夏西楼背影消失的地方失神。
是了。
指间摩挲着茶盏边沿,沈付云想,也许是他多想了,虽然这个叫夏希言的郡主跟他的西楼长得很像,但是,夏希言和西楼的性子却截然不同,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夏西楼不喝酒。
可刚刚,她却拿了一壶酒中仙。
倘若以前他不信事情都是真的,但现在,他信了生死轮回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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