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事宜准备就绪，手术台就设在了内殿里。

火光将整个内室照得发亮，叶灵溪要了陆安远和聂幽打下手，麻沸散推入小公主体内后不久，她便开始下刀了。

聂幽从医十余年，眼瞧着血液漫开来时，吓得腿都发软了，叶灵溪却双目沉着，一丝不苟，仿佛在做的根本不是剖人血肉的事。

另一边，同样受到震撼的还有陆安远。

眼前的这一切，他只听人提及，从未亲眼见证，可如今这一切不止真实发生着，还比传闻中更详尽，若非那下刀女子冷静自持，至始至终有条不紊，他几乎要和聂幽一样，惊得魂不守舍了。

好在他身在宫中多年，也见惯了大场面，知晓眼下不是分心的时候，便努力摈除杂念，专心致志执行叶灵溪的命令，打好下手。

“吸血。”叶灵溪吩咐一声，陆安远回过神来，连忙用消过毒的纱布吸取溢出的血液，而叶灵溪的手极快，几乎在血液干净的一瞬便用剪刀剪过受损的脾脏，即使有的血液甚至喷到了她脸上。

夜色漆黑，院子里却守了满院子的人。

皇帝年纪大了支撑不住，便先回寝殿休息了，皇后却不敢松懈，硬是撑在那里。

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此刻也在院中，叶婉莹看着殿中灯火通明的方向，一双眼睛阴晴不定——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对医术有这么深的研究了？从前确实是见过她满屋子的医书，却从不知道她竟有如此造诣，敢接下御医都束手无策的人！

而面对三皇子的疑问，叶婉莹只能勉强回道：“三妹喜欢医书，从前的确是看过一些的。”

另一头，太子失魂落魄坐在台阶上，身上血衣未换，至始至终守着大殿的门，眼见里头御医进出，便慌忙起身，却发觉并非叶灵溪等人便只能坐回原地，目色失落又惶恐。

二皇子一直陪在太子身侧，谢偃与林恒跟秦桑在一起，所有人就这么从天黑等到了天明，直至日上三竿，太阳从另一侧照亮了整个院落的时候，屋内才听得一声响，叶灵溪从里屋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太子慌忙从地上坐起，一把抓住叶灵溪的手，也是这时他才发现叶灵溪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外衣上到处都是血色，连脸上也沾了不少，活脱脱像是地狱出来的人。

谢偃也第一时间看向门口，一双目色沉沉看着虚脱的叶灵溪，没有动。

“切除过程是成功的，但是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还是危险期，得仔细照料！”

太子一听说第一步成功了，心头一松：“我去看看……”

“殿下远远瞧一眼便是，最好是不要进去！”叶灵溪朝人群看了过去，搜寻到了谢偃的位置便朝他走了过去。

人群下意识推开步子，给她让出一条道了，众人皆看着浑身是血的她，不知是敬畏还是惧怕，唯殿门口的陆安远和聂幽此刻看向叶灵溪的目光已经不止是敬畏可以形容了，那眼底的神色恍若将她奉做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