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锐痛毫不停顿，姜时卿脑中也是胀痛浑噩，脑海里那道阴冷的狠戾的声音饱含着震怒。

“让我出去！”

“那丫头本就不是个好人，说不定她就是故意的，她想让你永远坐在轮椅上做个残废！”

眼前的医女捻着一根银针要落，姜时卿没回答姜九寒，抬手拦住郭云瑶，忍痛道，“郭姑娘等等！”

“今日我身子的确不舒服，此事推到晚上吧。”

女子因疼痛声音都虚弱了不少，大滴汗珠顺着脸颊线条滑落，红唇都泛着白。

郭云瑶想都不想拒绝道，“这哪儿能行……”

“咚咚咚……”

房门被人用力敲响，门外传来小景稚嫩的声音，略微焦急十分担忧，显然是听到了姜时卿那道惊痛声。

“姐姐你怎么了，快开门……”

郭云瑶眼底覆上一层郁色，但执意而为再只会惹人生疑，她迫使自己忍住内心的急躁，“既然如此，那我rì落再跑一趟。”

她拔了刚落的银针，擦拭好收起，又叮嘱道，“一会把汤药喝了。”

房门一推开，小景气呼呼的瞪着郭云瑶，“你若敢伤姐姐，我让宴伶哥哥打破你的头！”

随即钻了空隙进去，“姐姐没事吧，那女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还好……”姜时卿勉强勾起一抹安抚的笑，便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脑海中姜九寒还在暴怒之中，头疼如针扎一般接连不断，腿上还时不时抽痛，姜时卿这一会像是被人狠狠折磨了一样，小脸惨白，虚弱的像个精致却脆弱不堪的瓷娃娃，叫人怜惜心疼。

她这副模样吓得小景赶紧去叫宴伶。

“你为何不让我出去，你连我都不信任吗？！”

姜九寒的声音满是阴戾，“我都能感觉到身体哪里不对劲，别告诉我你没有察觉，那丫头没有医仁之心，她分明是利用自己的医术折磨你，看着你像只蝼蚁一样苦苦挣扎的活着。”

“就像当初父亲把你囚禁在地牢里，他让你看着那些人被活剐被铁烙，被鞭挞分尸，听着他们凄厉的惨叫声每日煎熬恐惧的活着。”

姜时卿根本没力气回复她安抚她，但回忆起那两年里的痛苦，她无力的阖上眸眼。

那是她的噩梦。

姜九寒也察觉到她的虚弱，暗自冷嗤一声，阴鸷道，“你别忘了这身体也是我的，你仁善心慈下不去手，但我可以。”

她定会……要了那女人的命！

小景喊来宴伶，顺手把良玉连翘关在门外——这些人是那个男人的人，都是坏人，哼！

看见一袭丹砂的少年郎进来，姜时卿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姜九寒没了动静头便不痛了，只是腿还隐隐作痛，她眼中划过一道惊艳之色，赞叹道，“宴伶倒很适合艳色。”

宴伶冷着脸替她擦尽额上的冷汗，不为所动，“姐姐倒不像被医治，像是被残害。”

女子清艳的眉眼染上丝丝笑意，“那就劳烦你，带姐姐去趟医馆吧。”

九寒有九寒的做法，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她喜欢看到确凿的证据。

城南，深巷处的一家低调的医馆内。

鬓发花白的老者抽回把脉的手，慢悠悠的抬笔蘸墨，边写边道，“你拿来的那个药根里有两味药乃赤毒，只会让你的身体麻痹迟缓，这剂量很大，两年后你就会是个活死人了。”

“你那个药膏，不想伤口溃烂化腐生蛆就别涂了。”

“为你医治的这个小姑娘……当真狠毒。”老者啧啧两声，忽然有些八卦的问道，“你和那小姑娘是不是有着杀父之仇什么的，嗯？”

姜时卿从怔愣中回神，随即抿唇一笑，“老先生莫逗我了。”

她何时与郭云瑶结了这么大的仇？

……若她心大些，当真是任人宰割了。

“老先生。”女子身后一直沉默的红衫少年出声道，“我姐姐的腿是怎么回事？”

“她的腿本就无事。”

老者收笔，将宣纸递到她面前，“反倒是乱扎乱吃药，生生折腾坏了。”

“这轮椅不错，不用换，就这么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