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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9章 百尺巷的幽魂

离开顾家老宅时,文钰失望了,令人讨厌的算命先生,还很会令人失望,文钰决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其实唐剪又何尝想让文钰失望,只是文钰提出的事情,他实在还没有想好到底该不该答应。

文钰离开时,夕阳已经染红顾行途的新坟。

抬头看,太阳的眼睛依旧血红,似乎它也是个夜不安枕的人,不怀好意却无精打采。

唐剪饿了,这一次,他是真的饿了。

心里虽然不想再去路三娘的面馆,但唐剪已觉无力走去更远,所以他终于还是又迈步进了路三娘的门槛。

昨日,唐剪刚刚在路三娘的方凳上坐下来,路三娘就颠颠地跑了出来,今天她却偷了懒,唐剪坐下半晌,她都没有走出来。

唐剪只好开口去叫,却不想,叫也没有得到她的应答。

唐剪心思一动,蓦地有了种不祥的感觉。

“三娘?三娘?”

唐剪站了起来,一边慢慢踱向后厨,一边继续呼唤,但路三娘似乎不在,只是不答。

诛心镇虽然封闭,但绝不是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方,路三娘如果不在,她的门为何毫无防范地敞开着?唐剪心中不祥的感觉越发浓郁起来。

面馆不大,唐剪虽然脚步缓慢,也很快走到了后厨门口,想了想,他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然后,唐剪就看到了一副血腥奇诡的画面。

那画面极其刺目,画中主角,正是呼之不应的路三娘。

——路三娘的后厨有一口煮面的大锅,此刻,那大锅下的灶膛里烧着柴火,大锅之上,横梁之下,一具浑身浴血的尸体正倒吊着,鲜血滴落在大锅中,嘀嗒有声。

那是一具胖胖的尸体,身上被乱七八糟划了无数刀,已经面目全非,没了人形。那不是别人,正是面馆的老板娘,路三娘。

就在昨日,路三娘还咋咋呼呼告诉唐剪,诛心镇里是有鬼在杀人,警告唐剪别去惹鬼,如今言犹在耳,没想到,这么快,她自己就已成了一缕残魂。

路三娘被吊着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她的血滴落的速度已经很慢,那应该是她的血已经快要被放干了,毕竟,她尸体下面的大锅里,一锅热水已经完全变作鲜红。

而讽刺的是,在那一锅血水里,竟然还煮着一锅面条。

血煮面条,“腥香”浓郁,整个厨房里都是重重的味道,让人闻之作呕。唐剪再也停留不住,踉跄而出,从面馆里“逃”了出来。

唐剪是在一家酒楼里听到镇子里又死了一个王度的。饮酒的人们交头低语,他着意去听,便又听到了一个鬼字。

“听说了吗?车夫王度也死了,被鬼杀死了!”

“听说了,就在今天午后,说是阮山郎的老婆冯氏亲眼看见了那杀人的鬼,吓得尿了裤子。”

“慢说是冯氏一个妇道人家,就算是你我这样的爷们汉子,当时如果亲眼看着,怕也好不到哪去。”

“就是的,听有些婶娘大嫂们从冯氏那听说,当时那鬼活活把王度开了膛破了肚,优哉游哉地坐在他家房檐上,拎着他一根肠子倒吊着他放血,王度五脏六腑都流下来,倒挂到了他的脸上,但他还没死,还在哇哇大叫,喊着‘疼啊疼啊’!”

“天啊,可怕可怕!这恶鬼到底是哪儿来的呢?怎么就突然降到我们这里,还这么胡乱杀人取乐,真担心哪天也找到我们兄弟头上啊。”

“谁说不是呢?唉,诛心镇,不吉利,不吉利啊,不能待了啊!”

唐剪的目光早已被对话的两个人吸引过去。那是两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唐剪并不认识,但他们口中提到的王度和阮山郎,他却是有印象的。他记得王度确实是个车夫,而阮山郎,他却只对名字有印象,全不记得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说话那两人从衣着肤色上来看,应该皆是劳苦之人,他们口中说着恶鬼杀人之事,脸上都浮现出青灰色的恐惧。

又死人了?如果算上卧驼山下的“刺猬”,这可已经是第五个了,五个人死的如此“集中”,又都死的这般残酷,唐剪虽不信鬼,却也忽然觉得,这些人的死,必然真该是有所关联的了。

那么,到底该是什么关联呢?还有,这杀人“恶鬼”到底是什么“鬼”?是在土地庙一闪而逝,自己苦追不见的黑色人影吗?又或者,是那个拍死了“刺猬”的坠皮怪人?

唐剪心中暗暗发誓,不管那“恶鬼”的真身到底是什么,他都一定要把他或者他们给找出来。

那两个汉子还在说着,旁边又有客人被他们对话吸引,加入其中,你一言我一语,填补着“恶鬼杀死王度事件”的细节。终于,从一个人的嘴里,唐剪听到了“那个鬼是个穿着白裙子,打着油纸伞的女鬼”这样的话。

——白裙子?女鬼?如此看来,应该不是土地庙里的黑影了,却不知是否也正是路三娘口中,逍遥院里,被红绳看到的那个跳舞的“鬼影”。如果,逍遥院里确实曾有过“鬼影”跳舞的话。

既然有个“阮山郎的老婆冯氏”亲眼所见了整件事,唐剪也便有了目标,他无心再继续吃喝,掏出饭钱压在桌子上,起身快步走出了酒馆。

诛心镇的夜来得本来就早,何况正值秋时。唐剪找到阮山郎家之时,早已户户掌灯。

那阮山郎家是住在百尺巷,原来那新一个被“恶鬼”杀死的车夫王度,也就住在百尺巷头。

经过王度家门口时,唐剪看到他家院门敞开着,门里院外到处撒着新鲜的纸钱,被夜风轻轻掀动,窸窣有声,只是房中却漆黑静默,已经完全没有了生人气息。

唐剪看了看王度的屋檐,此时那里空空如也,迷离星尘罩着斑驳旧瓦,不知道是不是有个隐了身的鬼魂正端坐正中。

唐剪在王度家门口停了一会儿,看着浅浅的百尺巷,心中滞闷,仿佛看着的是一根被活活扯断了的血腥肚肠,好半天才重新举步。

走到阮山郎家门口时,还没起手叩门,唐剪已经听到里面传出的嘤嘤哭声。

那是忍不住又不敢放声的哭泣,夹杂着恐惧、担忧和悲伤,像无根飘萍断于流水,听来分外令人心疼。

“爹怎么还不回来?娘,我害怕。”

哭声里,又有一个稚嫩的童声怯怯地传了出来。

“没事的,小山,爹很快就会回来的,一定没事的。”

回应童声的,是一个颤抖的妇人声音,声音中仍残留着努力止住哭声后的哽咽。从她声音里挥之不去的担心恐惧可以听出,她的安慰或许对孩子有用,却根本无法安抚她自己。

唐剪想,这妇人自然就是阮山郎的妻子冯氏了。

诛心镇出了一个“恶鬼”,这个“恶鬼”滥杀无辜,给诛心镇制造了极大的恐慌,首当其冲的,就是妇孺——在冯氏和她的孩子颤抖恐惧的语声里,唐剪感到愤怒起来。

他蓦地发觉,此时此刻,自己竟是第一次因那杀人的“恶鬼”感到愤怒。

此前,即使是初听到三叔被杀,被那么残忍的杀,自己都并没有产生愤怒的情绪,只是一直觉得心中滞闷,之所以回来,也只是因为不能不报三叔的恩情。这突如起来的怒意,使他惊觉自己的心久已麻木的真相,不由一阵心悸。

还好,自己的麻木还没有到达无可救药的地步,毕竟,还有妇孺的惊恐无助,能让自己心有所感。

慢慢抬起手,唐剪敲了敲门。

“噔、噔、噔。”

三声响轻轻荡起在百尺短巷。被打破的静寂中,似乎有什么潜伏之物陡然拉紧神经,躲进了更黑暗处。

“谁?!”

阮山郎家院里,立刻有一声警惕的询问传了出来。是那妇人冯氏的声音,声音里带着骤然更增加了的恐惧,可见即使唐剪已经尽可能轻柔地敲门,依然吓到了她。

唐剪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舒缓熨慰,而且对同病相怜者直接表明了身份:“请问这里可是阮山郎阮大哥家?我是顾行途先生之侄唐剪,为家叔之死回来,有几句话,想来请教大嫂。”

院子里静默了一会儿,似乎是稍感安心,又似乎是在思考,然后冯氏的声音又提防地说道:“顾先生的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来问我们?”

“我并不是来问大嫂家叔之死的事,而是想和大嫂问一问……那车夫王度死时的情形。”

院子里又是一静,继而冯氏的声音陡然激动起来,连连叫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来问我,别来问我!”

显然,她是真的看到了当时可怕的场景,所以才会吓成这个样子。

唐剪不想加深她的恐惧,但他毕竟也不能就此离开。

自己缓了口气,也让冯氏缓了口气,唐剪才又开口:“大嫂不要害怕,我来打听此事,也是为了捉到那害人之人,留着她在,诛心镇只怕还会再生祸端。”

“那不是人,那是鬼,是鬼啊!”冯氏脱口叫道:“你有什么本事能捉鬼?!别来问我,别来问我,我不想惹到鬼,我不想死,更不想害了我当家的啊!”

冯氏惊惶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声,似是恨不得立刻赶走唐剪。但她这脱口一叫,却也便算是承认了她确实看到了那“恶鬼杀人”的一幕。

“娘,你说什么呢?什么鬼?我们家里有鬼了吗?”这时,那稚嫩的童声又害怕地发问了。

“没有,没有鬼,小山不怕,不怕。”唐剪似乎看到冯氏把孩子抱在了怀里,流着眼泪无力地安慰,心中顿时一阵愧疚。

“大嫂,请相信我,只要被我找到她,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一定会让他滚回地狱,绝不再让孩子活在惊恐之中。”唐剪趁机做出尽显笃定的承诺。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求求你,放过我们母子吧。”妇人终于哭泣起来。

唐剪不想再惊吓妇人母子,可他需要从她这里得到信息,以求杀死那个“恶鬼”,还给诛心镇,也还给她们母子太平。

所以,深吸一口气,他终是幽幽说了句吓人的话:“大嫂难道以为它游荡在诛心镇,你不惹它,她就不会伤你吗?”

他这句话让院子里猛地一静,似是把妇人已经吓到无法出声。

唐剪愧疚地等待着,良久,冯氏终于颤抖着再次发声,终于说:“好吧,那我就和你说说那鬼是什么样子。”

“多谢大嫂!”

“那鬼……”冯氏语声颤抖犹疑,似乎是想到那“恶鬼”的样子,依然感到彻骨的恐惧,“那鬼是个……白裙子的女鬼,脸似乎被水泡肿了,又丑又吓人……好像……好像是当年的林迟英!”

唐剪的心陡然一提,万没想到,竟会从冯氏的嘴里,听到林姑姑的姓名!

冯氏是目击者,她的描述当该不错,难道,诛心镇一场杀人之事,竟是林姑姑怨鬼还魂?!

纵使唐剪再怎么镇定,这时也不由乱了心思。再说话时,他的声音已经有了难以抑制的颤抖。

“大嫂……可确实看清了那‘鬼’的样貌?”

“看清了,我看清了,那恶鬼就是林迟英,就是林迟英!”冯氏喊叫着,说话忽然变得流畅。

“那……大嫂可看清了她当时是如何杀人的?”这是唐剪要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她杀人……她就是凭空在房檐高的地方飘着,拎着王度的脚,撕开了他的肚皮!”冯氏似乎又看到了当时的情形,声音已经不由自主变得越来越尖。

“娘,我怕!”孩子的声音终于“哇”地一声哭了。

从始至终,唐剪都只是站在阮山郎家门外和冯氏对话,所以他不知道,就在冯氏最后那一段沉默之时,她的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烧焦的枯木般又高又瘦的黑衣人,之后,她对唐剪说的所有的话,就已经都是黑衣人拿着的一张纸上写着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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