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璐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会遇到霍启明，以前是，现在也是。

而且，她还没有办法开口让面前的两个人出去。

“怎么一天不见，你的脸色就憔悴了这么多？”林岚雨略显惊讶地看着她，其实她心知肚明，只是故意要在霍启明的面前诋毁佟璐。

果然，霍启明一听到她的话脸色就变了。他将林岚雨搂在怀里，生怕佟璐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余青早就看霍启明不顺眼了，如果不是佟璐一直拦着她，她绝对会替佟璐把这个男人打醒。

霍启明知道她是余铭的妹妹，但是不知道竟然是佟璐的朋友。难怪以前几次碰面，这个女人都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呵，”霍启明仿佛是嫌佟璐的状态还不够糟糕一般，“你的本事不错嘛，这么快都将小姨子搞定了。”

佟璐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紧紧攥起，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么肮脏。

“霍启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余青气得浑身发抖，眼看就要扬起手一巴掌打上去，身后的佟璐一把拉住了她。

佟璐的一言不发被霍启明当作默认，他转过头：“她找你做什么？”

林岚雨听到他的问话，看了一眼佟璐，又看了一眼霍启明：“佟璐她……找我借一百万。”

林岚雨说得小心翼翼，就像是害怕霍启明会生日一样。

一百万？

霍启明想到之前佟璐才拿走五十万，心里越发看不起她：“佟璐，我第一次见识到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钱钱钱。

霍启明已经认定了佟璐是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的女人：“怎么？你现在连反驳都不用了？”

佟璐沙哑着声音：“我这么脏的人只会玷污霍总的眼睛，霍总如果不想看到我，我自己会走。”

她很想大声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不肯相信她，很想问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满意，但是佟璐忍住了。

她的爱太过卑微，卑微到就连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霍启明眯起眼睛，他突然想到了折磨佟璐的最好方式：“不就是钱吗？好，我给你。”

佟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已经做好准备承受他所有的辱骂。可是他竟然算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霍启明补充道，“我们离婚。”

佟璐一直在等霍启明说出这句话，如今听到，她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从今以后，她就再与他无关了。她爱他，就只会是心底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还有，我们的婚礼由你来操办。”

准备道谢的佟璐，听到后面这句话，脸色一白，他真是会踩着她的伤疤做事。

林岚雨像是不忍心看着佟璐这样，她挽着霍启明的手臂撒娇道：“启明，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霍启明眼中闪烁着危险，“比起这个女人对你做的事情来说，我这些算什么？她这种人，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情算痛苦，可能就是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在为其他女人挑选戒指。

佟璐此刻静静地跟在霍启明和林岚雨身后，她埋着头，让人看不出自己的表情。对于佟璐来说，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刃上。她想将自己的脚步收回来，却又强迫着自己往前走。

佟璐的心流血，但是没有人知道。

林岚雨像是没有发现佟璐的异常一样，她每看见一种好看的款式，便会叫佟璐过来帮她挑选一下。

“启明，你看着怎么样？”林岚雨抬头看着霍启明，她的笑容狠狠刺痛了佟璐的眼睛。

霍启明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开心就好。”

对于戒指，他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霍启明的心思都落在了身后的佟璐身上，他看见佟璐一直闷着不说话，只是在林岚雨问她的时候点头或摇头，心里就莫名的不爽起来。

霍启明以为自己这是因为佟璐一直在装可怜，所以才会对她有所不满。但是看着林岚雨兴高采烈的表情时，他的心里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林岚雨走到佟璐身边，将手中的戒指递到她的面前：“你觉得哪个好看？”

霍启明本就恼着佟璐的反应，如今听林岚雨去询问她的意见，便开口：“她能有什么好的意见告诉你？你问她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林岚雨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我只是想好好选一下，毕竟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不想到时候回忆起来有不完美的地方。”

霍启明见她的模样，心里知道是自己迁怒了，他连忙柔下声哄道：“只要你觉得好的都好，其他人的意见都不重要。”

佟璐听得心里一阵酸楚，只是她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或许是因为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佟璐并不觉得霍启明现在的做法有多过分。她只是想跟在他身后，能够近一点就近一点。

佟璐贪婪地看着前面男人的侧脸，如果霍启明能够对她如此温柔该有多好，只是，这一切都是奢望而已。他不会因为她变成这样，更不会如此待她。他的温柔，永远只属于面前那个女人。

林岚雨听到他的话立马就笑了：“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

转过身，林岚雨对着店员说：“我就要这个了。”

佟璐心里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一天，是不是就算挨过了？

只是，正当佟璐放松之际，林岚雨又开始呼唤她的名字：“佟璐，一会儿我们要去和启明的父母一起吃饭，你要不要来？”

佟璐和霍启明结婚以后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母，用霍启明的话来讲，就是她不配。

霍启明怕她肮脏的心，玷污了他的家人。

佟璐摇摇脑袋：“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林岚雨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她走上前挽住佟璐的手臂：“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你不是还没有见过启明的父母吗？我给你说，伯父伯母人可好了，以前我去启明他们家里的时候啊……”

林岚雨在说什么佟璐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她的眼神紧紧跟随着走在前面的男人，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出声反驳吗？还是他已经对林岚雨娇纵到了这个地步，只要她说的话，他都愿意听？

林岚雨见佟璐出神地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佟璐越喜欢霍启明，她就越要让她知道不要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

霍启明的父母很早就到了，本来他们一直在国外，但是因为霍启明要结婚的事情，就连夜赶了回来。

佟璐紧张地坐在一边，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林啊，以前是我们家启明对不住你，你别往心里去。”霍母见林岚雨乖巧地模样很是满意，他们家不需要一个女人有多大的本事，只要能够乖乖待在家里带孩子就行了。

林岚雨温顺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忍心说她什么。

“伯母你可别这么讲，以前是我不懂事，不知道启明对我多好，”林岚雨一边说一边看着霍启明，“以后我再也不会因为其他人和他分开，只要启明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已经知足了。”

多么美好的家庭景象。

佟璐的手已经狠狠攥起，指甲陷入肉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这位是？”霍父注意到一旁的佟璐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霍启明瞥了佟璐一眼：“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佟璐原本还在紧张着应该怎么说才好，霍启明这话却是帮她解了围。虽然，在霍启明的严重，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林岚雨笑弯了眼：“伯父伯母你们多吃点，等过段时间我和启明结婚了，你们可以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嗨，”霍母摆摆手，“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我们还是算了吧。”

佟璐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她轻轻甩了甩头，或许是今天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一天，现在身体有点适应不过来。

“佟璐，我敬你一杯。”林岚雨见她的神色不太好，故意端了一杯红酒走到她的面前。

佟璐原本不想动，但是看见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她身上，只能站起身。然而，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林岚雨的身子突然往后倒了一下。

霍启明连忙推开椅子，伸手接住林岚雨向后仰的身体。

“你没事吧？”霍启明关心地问道。

佟璐呆呆地站在原地，她不知道林岚雨为什么会倒下去，自己明明都没有碰到她。

“你别怪佟璐，她也是不小心的。”林岚雨连忙说道，生怕霍启明的怒火下一秒就波及到佟璐身上。

霍启明的怒火一下子便冲了上来，他冲着佟璐喊道：“你不就是看不惯岚雨吗？像你这种女人，除了能够向岚雨动手，还能做点什么？”

佟璐敏锐地感觉到霍家父母看着她的眼神里带了些打量的神色，她有一瞬间怀疑林岚雨是故意的额，但是看见林岚雨像是扭到脚的样子，她又不确定了。

“启明，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霍母的眼神直直看向佟璐，“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她就是当年害岚雨受罪离开的罪魁祸首。”霍启明恶狠狠地看着佟璐，如果眼神可以变成利刃，佟璐相信自己早就已经死了不下百次。

“啪”地一声，一个巴掌落在了佟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