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瑶踹一脚床上装死的衡芜，“喂，你徒弟被人欺负了。”

他撩开被子遮着半边脸，斜睨她，“都有本事轻薄师父了，还有脸说被人欺负。”

“咳咳。”她抬头望天，决定将装傻充愣的方针政策贯彻到底，“所以你是不打算管我了？”

他冷哼一声，又将被子蒙上变回了死人样，好半晌，才无奈地慢悠悠坐起来，“怎么回事？”

雪瑶嘴角一勾，又急急收住，板着那张惯有的冰山美人的脸，将早上的事交代了一遍。

衡芜点点头，“你想让为师帮你弄死谁？”

她黑线，抹搭下半边眼睑，嫌弃道：“你觉得想弄死谁需要你老人家动手吗？我呢，谁也不想弄死，最好示个弱，让她们以后别惦记着霍霍我了就行。”

“那好办，你找点好玩意，等禁足结束给甄妃送去，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说两句好话就能搞定。”衡芜看自家小徒也是充满鄙夷，难不成聪明才智都用到了没用的事情上？

念头刚过，脑中就浮现出昨晚的情形，轻风阵阵软玉温香……简直疯了！

小徒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级，这是要上房揭瓦啊！

“但是我现在苦恼的是，是向甄妃示好，还是向皇后示好。”

站队要是出了问题，怕是以后的麻烦事儿只会更多。后宫的这些女人们啊，整天吃饱了没事儿干，想惦记惦记男人呢，可就那么一个还得跟十几、二十来号人分享，为了这生活不太枯燥，也就只能互相霍霍打发时间。

她的生母兰妃，何其绵软温婉，谁又能猜到那样一个说话都没什么大声儿的女人，不仅是个玩栽赃嫁祸的好手，还能背着皇帝偷汉子呢？

不过，她娘亲也有个底线，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深宫大院，没有害人之心已经足够让人点赞，所以，她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亲爹姓甚名谁，但对自己这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母亲，打心眼里佩服。

对种种的后宫争斗，从小耳濡目染，倒是没在怕的。

不过，她讨厌麻烦，毕竟她的追求就是在这小院里，晒晒太阳看看书，过一天是一天。

衡芜起身喝了点水，“甄妃跋扈后宫十余年，一直不把皇后放进眼里，但肚子不争气，始终没能得上一男半女，比起当皇后，她大概更想一直得宠，所以你是她的眼中钉。皇后呢，厚德载物风评甚好，但不可能会对一直跟自己叫嚣的甄妃真没感觉，想必只是找不到扳倒她的砝码。”

“所以向皇后投诚，就意味着要成为她的枪，但向甄妃示好呢，很可能会被皇后背地里算计。”雪瑶嘲弄道：“师父，你分析了半天，原来都是废话。”

“为师只是让你看清现实，如果你觉得随便灭了谁太不人道，就跟为师离开这深宫大院去外面快活好了。”衡芜说罢，一双飞扬的桃花眼眨了三眨，骚气逼人。

她打个寒战，“芜儿，你要是再这么卖弄风sāo，我就求皇上找个合适的男人收了你！”

他翻个白眼，“静观其变吧，如果这事真的是甄妃所为，充其量也不过就是想警告你一下，用不着太操心。”

这时泽兰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房间，“蝶衣回来了，怕是不行了。”

小小的奴婢房里充满了腥咸的血味，蝶衣趴在床上，已经是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血肉模糊的屁股让人不堪直视。

打成这样，还能熬住，也算得上半个奇迹了。

“别围着她，影响呼吸。”雪瑶快步走过去，瞧了瞧伤势，歪头看向衡芜，“还有救吗？”

“娘、娘……”蝶衣强撑着撩开眼皮子，十分艰难地动了动嘴唇。

知春噗通跪倒在地，“娘娘，求求您救救蝶衣吧。”不等，她开口，其余侍婢、太监也都跪下，场面甚是感人。

可她也不是神仙啊！雪瑶微微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