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虽然没有甄妃那么跋扈，但对雪瑶这个外来户看不顺眼的当然不止她一个，是以话音才落，殿上就有了窃窃私语之声。

齐妃眼瞄着她，跟旁边的云妃咬耳朵，“依我看啊，她是不是生在西疆都未可知。”只不过她的声音并不算小，应该是故意要让雪瑶听见。

云妃便是小七的生母，听闻此言微微皱眉，没有接话。

齐妃觉得没意思，冷哼一声，也不再说。

雪瑶还是头一遭面对这么多个女人，这么多张嘴。她扫过众人，就知道刚才是自己没沉住气，在不知道皇后这出戏是为哪桩的时候，逞一时口舌之快，并不是良策。

看来她昨晚的确是没休息好，该跟老皇帝撒个娇使用一下特权，今天窝在房间补眠才对。

高居堂上的皇后听着嘤嘤嗡嗡之声，脸色更加难看，“好啦好啦，难道你们也跟这些奴婢一样，都成了以讹传讹的长舌妇吗？是不是该让教养麽麽再给你们人人都再上一次规矩课！”

她这一声训话之后，顿时人人噤若寒蝉，闷头认错，只有甄妃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

皇后舒口气，又看向喜鹊，“蝶衣还说什么了？”

喜鹊目露难色，“蝶衣她还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喜鹊不敢说。”

雪瑶开始努力回忆蝶衣到底是四个人里的哪一个，不多时候，脑中就浮现出一张有些唯唯诺诺的大饼脸，可能因为对自己的长相没什么信心，所以平时总是低着头，根据泽兰的了解，话极少，是个老实姑娘。

若不是她老实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骚动的心，那就是皇后设了个局。

“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只管说出来便是，若是敢有所隐瞒，本宫就判你与她同罪！”

喜鹊闻言，才刚控制住的眼泪又奔流不止，“皇后娘娘饶命，蝶衣她说，皇上因为疲劳过度，晚上大便失禁，弄得她们忙活了整整一天来清洗满床的粪便。”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各个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在憋笑还是对幻想中雪瑶的床笫功夫钦佩不已。

皇后娘娘似乎没想到会听到如此震撼的新闻，看向雪瑶以求证。

这个事儿虽然是真事不假，但摆到明面说，那可就是触犯龙颜的大事，她当然只能装傻，摆出跟别人一样的震惊脸。

你要求证，好吧，我宫里出的事我也不知道呢！

皇后缓了缓气息，“瑶妃，这蝶衣可是你宫中奴婢？”

“回皇后娘娘，蝶衣的确是我宫中人。”

“好，将那个蝶衣带过来！”皇后立起眉眼，已然气急，后宫之中传出这么大的笑话，她这个执掌后宫的皇后也是难辞其责。

雪瑶被她这一声厉喝吓得一哆嗦，垂头不语，一副胆怯模样。

刚才一直研究皇后的目的，都忘了自己的人设，真是大意。她在心里如是想着，不由叹了口气，今天这是怎么了呢，难道真是昨儿晚上亲出了毛病？

没多久，蝶衣就被推搡到喜鹊身边，“拜见皇后娘娘，给诸位娘娘请安。”她哆哆嗦嗦磕了个头，眼泪已经打转。

“最近宫中的谣言，可是你传的？”皇后沉声训问。

蝶衣“哇”一声大哭出来，一边吸着鼻涕一边说：“皇后娘娘，奴婢说得都是实话，不、不敢造谣生事。”

“你被分到听雨轩之前，管教的麽麽没有教过你规矩吗？敢在私底下说主子们的事，那是死罪！”皇后拍案，被这无知的奴婢气得火冒三丈。

蝶衣深吸口气，可怜巴巴的瞅了雪瑶一眼，继续哆哆嗦嗦的说：“瑶妃平日里常跟贴身奴婢研究床笫之事，还说自己早晚都能坐到皇后的位置上，奴婢虽然知道规矩，但、但瑶妃她到底不是东夏人，奴婢只是……只是实在看不惯。”

她说完闷头在地，不再动弹，也不再说话，甚至连哭都不再哭了，简直就是但求一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