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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所求的只有一个你
他觉得自己回到了那间充满血腥味儿的浴室,怀里抱着女人冰凉滑腻的尸体,华哥的脸几乎要凑到他的鼻子上,他质问他,这个国民老公的宝座你还想不想要了!
大秦吓坏了,差点儿从沙发上一头栽下去。
华哥忙一把拉住他,看他的眼神里透着古怪,“你怎么啦?魂不守舍的。”
大秦不吭声,低头猛灌了好几口冰水。老天,他居然真快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下午大秦跟温澜约在婚纱店试婚纱。对,就是这么迅速,谈了一个月多月,他们决定结婚了。
最令大秦感到意外的是他俩的婚事居然没有受到任何来自温老爷子的阻力,老人家乐呵呵地说了句“好好好”,就再没别的话了,事实上他每次去温家都很少见到他。
温澜进去试衣服的时候大秦坐在外面等,有人端上一杯热咖啡,他心不在焉地接过去,继续低头刷着手机。现在网上到处都在讨论他,他的新歌,他和温澜的罗曼史,说实话,他有点儿膨胀了。
但面前的人影并没有离开,而是颇有耐心的一直站在他跟前。
什么人啊,不会想要合影吧?这也太不专业了!大秦不耐烦地抬起头,却大吃一惊,因为他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这张脸,在梦里的发布会上,在温澜家的舞池里,都对他说过一模一样的一句话。
“你……”
没等大秦出声,那人先开了口,“大秦哥,你快没时间了。”
大秦怒了,霍的站起来,“你到底是谁?”
那人不答话,反而流露出一丝怜悯的神色。
这可更把大秦惹怒了,他一把揪住那家伙的领子,“说!你TM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温澜正好从试衣间出来,看到大秦与人起冲突,赶紧提起裙子往这儿奔,大秦怕她摔着忙转身去扶,可也就这一转身的功夫,那个人就不见了,只留下两扇玻璃门在那儿傻了吧唧地晃啊晃啊晃。
“那是谁啊?”温澜一脸担忧。
大秦摇摇头,借口一会儿还有采访开溜了——这是他认识温澜以来第一次对她撒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如果是以前,随便找个路边摊儿、开瓶啤酒再撸上两串儿那是最美不过了,可现在却不行啦,他成了国民老公,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家,对着四面墙发呆。
不过他还是开了瓶啤酒。
漫无目的地翻着手机,微博已经刷得不想再刷了,哪哪儿都是自己的脸,粉丝对他的各种艾特五花八门,居然还有人把他跟其他男明星做成暧昧视频的,这是个什么世界?再翻翻朋友圈,也没意思,全是圈里的广告,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
不如看看亲友分组,看看自己爹妈最近在干什么吧。对了,好像很久都没给爹妈打过电话了,忙归忙,是不是有点儿太没良心啦?
大秦一边琢磨,一边点开通讯录,咦,他爹妈的号呢?怎么翻不到了?
爹妈……呃,什么?爹妈?
他的爹妈长什么样啊,怎么想着他俩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呢?他应该是有爹妈的……吧?怎么连这个都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大秦懵了,继续努力回想父母和自己在一起的事儿,从小到大,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却崩溃地发现自己毫无记忆。
他,秦熠,脑子里没有一点儿关于父母和童年的记忆!
再认真想想,不光是童年,他还有很多东西都不记得。包括他是怎么到北京的,怎么跟露露好上的,怎么认识黑子的,怎么到现在的公司的,怎么跟着华哥的!
就连把他跟温澜千里姻缘一线牵的《迷情七日》,他也想不起来当时是怎么创作、怎么录制的了。还有十年前那场把他带进娱乐圈的选秀,他也毫无印象。
这么说吧,他的人生,在一觉醒来接到露露的诈骗电话进入奇幻循环之前的人生,就像一部小说的大纲一样,只有骨架,没有细节!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时间重复把他的脑子搞坏了,他失忆了?
大秦很焦躁,这个时候他唯一想见的只有温澜,于是他立马给他打电话,连打了好几个都没能接通。
于是他决定直接去公司找她,自从朱迪跑路了,温澜就回她爸公司帮忙去了。
远大集团的一楼大厅里人来人往,大秦戴着墨镜,压低鸭舌帽的帽檐,努力不让人认出他来。不过他可能是白担心,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提着公事包行色匆匆,一副忙碌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人注意他,他很顺利地进入了电梯。
但按楼层的时候他去愣住了,只有22楼?可他记得温澜跟他说过办公室在25楼啊?难道他记错了?不管,先去22楼看看吧。
走出电梯他发现这层的布置很熟悉,稍一回想,哦,这是朱迪办公的楼层,可不是?坐在那儿办公的不就是朱迪原来的秘书小林吗?
这时小林正好抬起头来,大秦对她微笑示意,她却一脸茫然,很快又低头工作了。
这么快就不认得啦?大秦心里嘀咕了一句,走回电梯里,越想越不对劲,明明上次过来的时候,朱迪的办公室是在15楼啊!小林是换岗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按下了15楼的按键。
走出电梯,还是看到了熟悉的布置——这家公司真是没创意啊每层楼都一模一样。
大秦心里瞎琢磨着,就想找前台的妹子问一下温澜到底在几楼,却被端坐在面前的女孩儿给吓得胆战心惊:怎么还是小林?!
他捂着砰砰砰直跳的小心脏退回了电梯,鬼使神差地把14楼到1楼的键全按了!但等他到达一楼的时候,几乎瘫坐在里面站也站不起来了。
因为那些楼层里面,也全都坐着一个小林!
他扶着墙脚步虚浮地走出电梯,迎面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这个男人他见过,就在刚刚他走进大厦来的时候不小心跟他蹭了一下。
怎么他又从外面进来了?对啊,前台那儿说着话的两男一女、花盆那儿的保安、旋转门那儿的老先生……不都是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过的吗?
这时,有人在背后叫住了他,“大秦!”
他转过身,是温澜。
“你来看我啦,怎么不先打个电话?走,上去坐坐。”温澜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又把他拉进了电梯。
这一次大秦看得很清楚:温澜按了个【25】,她按了那个刚才根本就不存在的楼层!
大秦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他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正在慢慢成形。
如果他信以为真的世界是虚幻的,那他一直以为是梦的世界呢?会不会……
当他们走出电梯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跟之前的十几层都一样的情况,这是个完全不同的楼层,前台坐着大秦没有见过的小妹,大办公室里人头攒动,正常极了。他们一直往里走,走到了温澜的办公室里。
温澜一边倒咖啡,一边絮絮地说着今天试婚纱的事,还有接下来要为婚礼而忙的事,大秦并没有在听,他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沉默地俯视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短短几分钟,他想清楚了很多。
他转过身,“温澜,你记不记得有一部很有名的电影,里面说如果你想不起来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那么这说明你是在做梦。”
温澜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怎么,想看电影啦?那我搜搜哪儿有片源,我们晚上看。”
大秦面无表情地摇头,又转过身去看向窗外。
忽然身后一热,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温澜的脸贴在他后背上的温度。
她哭了。
大秦转身回抱住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温澜,我爱你,不管到哪里,不管在什么时空,我都爱你。”
温澜哭得更凶了,“秦熠,难道你现在不快活吗?天王巨星的人气、地位,不都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是啊,一直以来他渴望成名、渴望被全世界认可,这一切他都得到了。而在那个“梦”里呢,他正在失去。
他拉起温澜的右手,低头亲吻她中指上的订婚戒指,“你说得对,这些都是我梦寐以求的。但是在我的心里,还有一样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你。”
如果我留下来,一直留下来,那个世界的你就会就这样死去吧。一直以来我执行的拯救温澜的使命,其实根本就没有完成,对不对?
大秦并没有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同样泪流满面,他用力挣脱泣不成声的温澜,坚定地朝外走去。
他在心里默念:我回来了,温澜,你等着我。
当他迈出大楼的时候,身边的景物开始快速变换,他一点儿也不怕,反而闭上眼、张开双臂,他知道,这一次他正在真正地走向温澜。
就连失去意识的过程都没有之前几次那么痛苦了,他全程很平静,直到再一次睁开眼睛。
他站在高高的露台上,披了满身的月光。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温澜面带疲惫地走了进来。看到他,她显得有些错愕,“大秦?你怎么来了,今晚不是有录音吗?”
接着,她放松地踢掉高跟鞋,除下耳环、项链,款款朝他走来,她踮起脚,仰起头,在他的嘴唇上印下利落地一吻。
大秦用力地回抱她,却被咔嚓嚓的闪光灯闪得晃眼,果然对面大楼的窗户上隐约有人头攒动,还有人对着他的正脸又抓紧时机拍了好几张。
“被拍到了!你快进去!”温澜反应了过来,迅速推了大秦一把。
这一幕大秦太知道了,因为他“梦到”过,不,确切的说,是经历过。感谢老天,让他大梦一场,让他还有机会弥补犯下的错。
这一次他没有躲进屋里,反而再一次把温澜拉进怀里,大大方方地亲吻了起来。
对面的高楼里传来阵阵高呼。
吻罢,他依然没有松开怀里的人,而是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当他的手拂过她的手腕时,那里光洁干燥的触感令他心安。
“温澜,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公开吧。”
说完,他搂着还在目瞪狗呆中的女孩儿返回屋里,并抬起空着的那只胳膊朝身后的狗仔们比了个V。
后记
——天王巨星秦熠高调公开恋情并闪电公布婚讯,人气不降反升,粉丝纷纷表示欣赏,“嫁人当嫁秦天王”的话题在微博连刷三天三夜热度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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