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腕表，时间才八点半，别墅客厅里亮着昏暗暖黄的灯，韩以歌并不着急进去，而是沿着别墅周围的人行道慢悠悠地走。

别墅大门左边不远的地方停着那辆熟悉的奥迪，陆晨舟靠车站着，在韩以歌快要走到的时候突然出声：“出去玩儿高兴了？”

韩以歌显然被吓到了，高跟鞋一歪差点又摔了一跤，站稳后皱眉看向陆晨舟：“陆晨舟你真的是有病啊！大半夜的吓谁呢！”

陆晨舟看她一眼没说话，低头掐灭了手里还闪烁着火星的烟。

“玩儿得还行。”韩以歌朝陆晨舟身边走，走近了才发现地上全是皱起的烟头，用脚尖踢开一些腾出了个位置来，走过去也靠着车，放松脚，“高兴倒没多高兴，可至少比和你在一起时高兴。”

陆晨舟依旧没有说话，可有些粗重的呼吸让韩以歌知道他在忍着不发作。

陆晨舟伸手从车的引擎盖上拿下一个盒子，粗鲁地几下踢开满地的烟头，在韩以歌面前单膝触地跪下来。

盒子打开，是一双样式简单的平底白色休闲鞋，陆晨舟捞过韩以歌的脚给她换上，边换边说：“这脚你不想要了是吧？”

“要不要关你什么事。”韩以歌抽回脚，却被陆晨舟重新捉住，小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住地挣扎，“你不是巴不得我去死吗？现在在这里装做好人干什么！”

“韩以歌。”陆晨舟好不容易给她换好了鞋，站起来把手撑在韩以歌两侧，有些恼火地皱着眉头，“你出去这三年你是真长本事了啊？”

韩以歌别过头不看他，满不在乎地“嘁”了一声。

“韩以歌！”陆晨舟单手钳着韩以歌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看着他，“当初你害了人就跑，留我一个人苦苦找了你那么久，现在却又在我刚准备放下你时回来。

韩以歌，敏之的事情我们没完，杀人偿命，你余下的这一辈子，都得用来偿还给我。

你再也别想逃了，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偿还给我。”

韩以歌不服气地仰头看着陆晨舟，他的眉眼同三年前一样好看，只不过是多了些棱角，没了少年的味道，却有了男人的感觉。

莫名的，就想要亲吻他。

亲吻那个消失了三年的梦。

韩以歌那么想，也就那么做了。

轻柔的触碰转瞬即逝，陆晨舟有些震惊地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韩以歌，叹了口气，掰正她的脸，直直地就吻了下去。

唇上温润的触感让韩以歌呆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双手捧住陆晨舟的脸，踮起脚尖回应他。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也亏得陆晨舟还忍得住，在欲望爆发前放开了韩以歌。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韩以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陆晨舟垂眸看着她泛着红晕的脸，声音沙哑低沉：“韩以歌，我想我真的是疯了……”

韩以歌在陆晨舟的注视下进了家门，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就快步跑上楼。

打开房间里的灯，几步走到落地窗前，韩以歌躲在窗帘后边，轻手轻脚地掀起一点往外看。

陆晨舟正往车子那边走，突然回过头看向韩以歌的房间，吓得韩以歌一下子转过身动都不敢动。

陆晨舟看着窗帘上头好明显的一个人形的影子，无奈地摇头笑。

韩以歌再撩开窗帘看的时候楼下哪里还有人的影子，只剩路灯下那满地散乱的烟头被风吹得到处跑。

背靠在落地的玻璃窗上，曲起右腿，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地，白色的鞋面上粘着走动时拂起的一小点灰尘。

低着头任由发丝垂落下来，顺带把还未褪去红晕的脸颊遮住。

一下子躺倒柔软宽大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反射着十字光芒的水晶灯，脑袋里满满的都是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吻，还有那无比撩人的声音。

她说：“如果有一天你告诉我你还喜欢我，我一定会认为你疯了。”

他说：“韩以歌，我想我真的是疯了……”

翻个身，脸埋进毛绒公仔柔软的肚子里，忍不住笑得像个刚刚恋爱的高中生一样。

陆晨舟啊陆晨舟，你在我心里住了那么多年，早就深深扎根建起了高楼大厦，你要我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