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雨水洗礼，院里花儿娇艳。池中锦鲤戏水而游，九烟蹲在池边，一手轻拍水面，陆遇魔站在一旁，轻摇了摇头，收起油纸伞，“怎的会去后院？”

九烟手上动作一顿，心里小九九转了几转，咧嘴道：“想去找小九玩儿，迷路了。”

陆遇魔回头盯着九烟，久久不语。初到曲洲时，因着会停留好一段日子，便将小九送去了学堂，这人若是去寻小九，怎的也不该往后院里去。

九烟半晌不见人说话，站起身一手在陆遇魔面前晃个不停，“诶？大人！”

陆遇魔回神，“恩？”

九烟四下瞧了瞧，未见着人影，方才凑进，故意压低了声音问，“大人，李然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遇魔一愣，“怎的问起他来了？”

九烟一脸正经道，“住在人家里头，怎么的也该了解了解。”

陆遇魔勾了勾唇，两手中几颗小石子扔进池中，折扇一合，轻点九烟的额头，“你问的，是哪一个李然？”

九烟下意识回答：“外头这个李……”猛地捂住嘴，九烟睁大了眼睛看着陆遇魔。

陆大庄主脸上笑容更甚，“哦？外头这个李然。”

九烟摆摆手，“没，没什么，大人，你听错了。”

陆遇魔剑眉一挑，一手揽住九烟后腰将人带进怀里，抿唇，“说，方才去哪儿了？”

九烟无辜眨眨眼，一手紧紧掰着陆遇魔的手，“我我，我我……我看见了那个什么国师，觉得……觉得……”眼珠子一转，“觉得他和李然长的很像！”

陆遇魔听了这话，反倒是松了手。

九烟见他就这么松了手，不免好奇，“大人，你不觉着奇怪么？”

陆遇魔摇扇，“奇怪？”继而摇了摇头，“李然本就是外族人，怎会奇怪？”

九烟点点头，猛地又抬头，似是抓住了什么重点，“李然是外族人？”

陆遇魔点头：“正是。”

“这李然本是西域皇族，却说其家道中落，早年举家迁往中原，带来机关术法自成一派，久而久之，传到李然这一脉，名声已是不小。”陆遇魔顿了顿又说，“那国师本就是西域人，身份也是不详，几分相似也是自然。”

九烟了然，“难怪……”

陆遇魔轻笑，“你这小丫头，成日想些什么？竟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九烟吐了吐舌头，学着陆遇魔将捡起的小石块扔进池中，水面漾开涟漪，金鲤鱼儿游来游去。

天气初晴，大雨过后空气带有泥土香气，陆遇魔抬头看了看天，再看向身旁这人时，只觉着舒坦。

九烟蹲在原地，松了口气，这人极聪慧，好在并未深究自己究竟去了哪里。

天虽初晴，然这谜团却像是一团乌黑云彩，在心头萦绕驱之不去。且不说这李然是谁？凶手在何处。就当下而言，霓裳师姐已是出了宫门，师傅显然等不及了。

陆大庄主也曾说，并没有秘笈……

真真假假，虚实相生。

九烟一时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