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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若龙柒柒不是龙柒柒
岩域。
烈日火辣辣的照射在贫瘠的土地上,无数被晒的发亮的岩石,赤裸裸的伫立在各个山丘之间。
司徒家所管辖的领域,是几个大家族之中,最小也最贫瘠的。
水源匮乏。
天上只有一轮火辣辣的毒日,没日没夜的发光发热。让这片原本就很干旱的土地,因为水分蒸发,而多了些皲裂的纹路。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石头。
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岩域不得不靠着百姓们挖各种晶矿,以用来交换其他领域的水还有粮食,以此来维持生计。
岩域皇宫深处,某个身穿织云锦绣袍的贵胄子弟,正闭着眼睛端坐在蒲团上。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的是平常人家一辈子可能都瞧不见的蔬果。但在这位青年的庭院里,却多的放不下。
青年长得极为英俊,眉目之间,看似温和,却藏着隐隐的阴翳。
他身着杏黄色的蟒纹服,头顶镂云冠。腰配上好的玉器,就连屐鞋底,也用的是触之温凉的软玉。
在他的正前方,是用朱砂画着的繁杂图案。
因为是红色,远远望去像血似的,让人看着简直心惊胆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原本肤若凝脂的皮肤,却隐隐散着黑气。
刹那。
黑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
血洒在了那些繁复的图案上,与图案隐隐的汇聚成一体。
“殿下!”
院落里,远处头戴着金步摇的女人,放下手中沏茶用的器皿,急急忙忙的跑向坐在蒲团上的青年。
她长得极为温婉,且一言一行都透着股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味道。
“殿下,你没事吧?”
“璇玑。”
司徒宸阴柔的面庞上,涌出不甘的神色来。
“有人在解蛊。”
璇玑闻言便狠狠皱了皱眉头,她神色中的戾气,立刻将书香味破坏的十成十。
“这怎么可能呢?殿下的蛊,普天之下没有人可以解……”
“所以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司徒宸冷漠的眸光中闪现出抹狠厉,只有在面对那个叫璇玑的女人时,才会稍稍柔和些。“璇玑,若是让那个人解了蛊,本宫多年的夙愿,将一败涂地。”
“殿下……”
璇玑神色虽然悲切,但充满了对司徒宸的信心。“只要殿下还有对天下的图谋,璇玑必忠心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徒宸捏紧了璇玑的手,他虽然神色阴柔阴翳,但面对璇玑的时候,却多了分旁人看不出的温情。
“本宫对你,自然是放心的。”
被司徒宸如此看重,璇玑的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但她的脸色,随即又难看起来。“不知冥域那边……”
“该来的躲不掉。”
司徒宸神色骤然阴沉下去,他捂着受伤的胸口,蹙着眉头。
“若是冥域那边有人来传话,你帮本宫应了,本宫倒也想看看,究竟是何人,敢擅自解本宫下的蛊。”
“是。”
璇玑一边应答,一边将司徒宸从地上扶起来。她的动作极为轻柔,如同捧着个瓷娃娃,生怕用大了力道,以至于司徒宸伤上加伤。
司徒宸被璇玑扶进内殿。
他刚刚坐下,耳边就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小厮从殿外急冲冲的跑进来,他满头大汗,手中还拿捏着个竹筒。那竹筒用的时间有些久,以至于其间有些部分沁着油脂。这油脂将原本清心寡欲的竹物,沁染的有些黝黑。
那小厮国字脸,神情不卑不亢。
他将竹筒递给司徒宸,行了个礼便走,绝无多余的话。
司徒宸将竹筒打开,拿出竹筒里面藏着的纸条,神情微皱。
璇玑瞧他皱眉,便知事情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
“殿下?”
璇玑那抹点绛唇,轻轻低喃了声。
司徒宸目光望向远处,将手中的纸条递给璇玑。
“棋子有异,看来本宫不得不亲自去冥域一趟。”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太子府内陷入种诡异的沉寂之中。
掌乾宫内。
檀木案牍上公然摆放着青铜小香炉,香炉内燃着龙涎香,其间幽幽散发着安神醒脑的香气。
袅袅的青烟从香炉内辗转而出。
可这般安神醒脑的作用,却并没有让凤凌澈舒展眉头。
龙柒柒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非有寒冰玉床,恐怕过不了几天,帝君就会收到其亲妹暴毙于冥域的消息。到那时,冥域数千万的百姓,将陷入生灵涂炭之中。
想到这点,凤凌澈便眉头紧皱。
笔尖落于白纸之上,竟然每逢十字,便被他弃置。
站在他身侧的傅德海,身穿內侍华服。他的模样在诸多阉宦中算是中上之资,即使在凤凌澈身边侍奉多年,面对凤凌澈的这个情况,也不能不谨慎说话。
“王上,那端亲王已在殿外候了两个多时辰,只怕……”
“亲王。”
凤凌澈神情淡漠,幽幽重复了一遍傅德海说的这两个字。
“帝君回批的帖子还没到冥域,凤羽墨的亲王封号和府邸怎会有?”
他这般说的时候,思绪终于是断了。自暴自弃的将笔墨放下。
“是小的多嘴。”
傅德海被吓的大汗淋漓,赶忙匍匐于青石板砖之上,请求凤凌澈的饶恕。
凤凌澈瞧着傅德海这奴才样便是不爽,脑海中便又想起了后宫中,某个张牙舞爪的女人,神情便稍稍缓了些。
“宣他进来。”
“是。”
傅德海在暗处擦了擦额头的大汗,赶忙宣凤羽墨进殿。
凤羽墨刚刚从寒牢中出来,手上脚上还有锁链禁锢住的痕迹。而他的皮肤在阳光下,也显得过分白皙。
让人一瞧,便是弱不禁风的模样。
这个世界无论哪个域,都是以健硕体魄,小麦肤色为美的。这样显得魁梧,精壮。与敌人对峙时,不至于让人看见,就觉得柔弱可欺。
所以。
本朝的人,基本上没有谁会觉得凤羽墨这般长得美。
凤羽墨抬头瞧了眼凤凌澈,眸中尽是复杂的神色。
“王上说过,只要我查出帝姬并无利用我之心,也并未攀附王上,便会放过帝姬,让她出宫。”
“没错。”
凤凌澈是应的爽快了,但傅德海听着,那是满脸的惶恐。
放帝姬出宫?
王上这是疯了吗。
他赶忙阻止凤凌澈,“王上……”
傅德海刚刚开口说了这两个字,凤凌澈便拦住了他。
“本王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定无收回的道理。”
话虽这么说,但是……
帝姬虽然没被王上承认王妃的身份,但她也是帝姬。若真放出了宫,在宫外有个三长两短,冥域承担不起呀。
不过,凤凌澈的怒火,他同样承担不起。
于是傅德海只能顶着一张便秘脸,皱巴巴的盯着堂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凤羽墨。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只希望端亲王刚从寒牢里出来,千万不要因为得罪王上,就又被关了进去。
那样的话,太后那边,他也没法交代。
凤羽墨微微躬身,朝着凤凌澈行礼,“我已查明,当日帝姬身上中的百媚香,是借用了灯油,缓慢向外散发的。而下此香之人,需提前一日将百媚丹放入青灯沁染。但那日,帝姬都在寒牢,无法下毒。”
随着凤羽墨陈述的声音跌宕起伏,大殿上为数不多的几人,面色都泛着疑惑。
帝姬下毒,他们早就见怪不怪。
可皇宫之内,竟然还有其他人下毒,他们真是闻所未闻。
凤凌澈凤眸微眯,骇人的魄光刻印在堂下之人身上。鹰隼般的视线,往大殿之上扫了扫,哪怕不说话,别人也能感受到他俾睨天下的帝王之气。
“下毒之人,是谁。”
不怒自威!
杵在凤凌澈身边的傅德海首当其冲,被这隐隐的威压,逼的气血翻腾。
可见,凤凌澈还是动怒了。
毕竟在王上的统辖下,后宫有个帝姬,已然是异数。其他人若是敢下毒,那肯定是极刑处置,无论是谁,都绝不姑息。
即便被凤凌澈散出来的气息逼迫的气血不稳,凤羽墨还是公然抗衡。
“周美人。”
凤羽墨答。
大殿之内,陷入一片死寂。
傅德海简直想把凤羽墨给请出去。
这举国上下,谁人不知周美人是新晋的宠姬,就算要找周美人的麻烦,那也要等周美人失宠再说呀。
现在公然推出周美人,岂不是在王上心口尖尖挖肉吗?
想到这儿,傅德海赶紧为周美人开脱。
“王上,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传本王口谕,赐周美人三尺白绫。”
凤凌澈神色淡然,丝毫没有为一个女人而有所手软。
王上决绝的样子让傅德海神色一怔,他怎么能忘了?整个后宫,恐怕都没有那个叫瑛蔓的瑛夫人,能让王上上心了。更何况,朝中律法就是如此,谁若是敢在后宫下毒下蛊,都是极刑处置的。
除了帝姬。
傅德海不由得庆幸,他刚刚没说什么惹怒王上的话。
不然,他的下场肯定比凤羽墨好不到哪里去。
而凤羽墨并不会管一个宠姬的下场如何,他端着手,神色晦暗不明。
“那不知王上,可否放了帝姬?”
真是固执的可以。
凤凌澈神色如常,他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紧接着,凤凌澈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响彻大殿。
“若你拼命所护的人并不是帝姬,你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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