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梓潼尚且算是一人物，竟然会因为一个眼神，就怔愣到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在慕君扬的注视下，她的确略带不安地，往后退了退。也朝着钱嘉善的方向，投去求助的目光，但是许是想到刚才自己被灵若挟持时候的模样，钱嘉善心里就不舒服，所以也就没有出面阻扰。

“她，是谁？”那温润的目光，带着敌意，最后停在了宁梓潼的身上。他之前或许见过她，也或许多少会有些印象，但是到这个时候，却要偏偏装得不认识。

揣着明白装糊涂。

“奴婢宁梓潼见过君扬大人，奴婢目前跟着皇后娘娘，是东宫掌事。”宁梓潼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慕君扬的问题。一面在心中暗自不舒服，倘若不是顾忌着那个不能招惹的身份，她又怎么可能如此低声下气。

“不过是个下人，义兄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钱嘉善不愿意话题被引来，又重新带了回来。“实话同你说了，贤妃之前的身子又被人侮辱的痕迹，所以……”

就算慕君扬真的护着顾灵若，她今天也得把她带走。

慕君扬叹了口气，将目光从梓潼的身上移开，绕步到刚才抚琴的案桌上，缓缓坐下，给自己沏了一壶茶。“看来小妹今天过来，并不是打算同我叙旧，那么有些话，我还是敞开说了吧。”

这话，虽然是说给钱嘉善听的，但是慕君扬的眼睛，却一直停在宁梓潼的身上。

“第一，我一贯一人深居简出，所以水榭这里，便无旁人；第二，贤妃的死，已经尘埃落地，死者已矣，又何必非常查个究竟。”慕君扬说道这里，话语一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不过倘若小妹真的要知道真相的话，为兄倒是可以告知一二。”

贤妃的死，是宫中的禁忌，或许没有人知道她是死于谁的手中，但是一定有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情，而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三缄其口。

钱嘉善皱了皱眉，她并不想从慕君扬的口中，知晓所谓的事情真相。

“贤妃遇害的时候，我虽然不在身旁，但是事后调查了尸体，在她的指甲处，发现了一片非常细小的药渣，当然或许也不能说是药渣，因为有不少的宫人，为了身上味道好闻一些，都会携带香囊，那药渣就是晒干之后的花草。”慕君扬毫无遮掩地开口，这处发现他并未告诉给灵若知道，而是直接隐藏。他从来不怕会被任何人追究，所以才可以那样正大光明地说出调查尸体这四个字来。

“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钱嘉善虽然不知道什么药渣不药渣，但是明显语气，要比之前慌张了不少。

“那种花草是非常少见的，倒不是因为珍贵，是由于味道独特，所以宫中佩戴的人并不是很多，太医阁那边也有记录，只是我刚才，似乎已经闻到。”话语间，慕君扬已经到了宁梓潼的身旁，然后从她的身上，取下了一个香囊，放在近处闻了闻，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宁梓潼往后退了一步，面色青白，却是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君扬大人，您刚才说的，梓潼真的不明白，贤妃的死，和我并无半点关系。”赶忙撇清了和那件事情的关系，不过梓潼并不傻，这事情不是她说，慕君扬就会相信的。

倘若，他真的要清查到底，那么无论是皇后，还是那个人，只怕都会选择弃车保帅吧。

更何况，她就是一小小的卒子。

“我也没有一口咬定，这事情就和你有关，所以倒不需要太过于紧张。”慕君扬对宁梓潼笑了笑，虽然温润，但却危险异常。“我只是想告诉小妹，这事情倘若就烟消云散，或许对大家都好，如果要一味彻查，指不定到时候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虽然没有说得干脆明了，但是他的意思，钱嘉善一定清楚。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钱嘉善尚且算是知道轻重，只是没有想到慕君扬竟然会那样护着顾灵若，甚至于还威胁自己，只能浅浅地叹了口气，“义兄有心护着那个女人，我又有什么办法？只是希望，她以后稍微收敛一些。”

虽然她还不清楚，为什么连慕君扬都要护着顾灵若！

见得钱嘉善似乎不打算追究这事情，慕君扬倒是松了口气，不过微微冲着她要了摇头，“都说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女人，就算真的要护着，要劝她收敛，我也只会劝你一人。”

就算他有心替灵若遮掩，但是却无法掩饰对钱嘉善的宠溺。

“义兄，我哪里需要收敛。”钱嘉善有些不大高兴，她从当上皇后开始除掉那些不听话的妃嫔开始，每每见到慕君扬，他就会劝告她收敛，劝告她就此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