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趁着钱嘉善靠近，她取下头上的发簪，然后将钱嘉善往面前一带，发簪抵在她的脖颈处，十分干脆地就让钱嘉善成为了自己的人质。

她行动极快，以至于周遭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顾灵若，你疯了是不是，挟持皇后，可是要诛九族的！”钱嘉善脸色苍白，身子不住颤抖，但总算还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可是灵若握着发簪的手，仍旧停在她的脖颈处，未曾有一丝一毫的退却。

她无比平静地开口。“我没有疯，除非你打算和我玉石俱焚。”

钱嘉善只觉得眼前一黑，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不应该招惹顾灵若，眼前这个女人，如同疯子一般癫狂，而她的性命，还握在她的手中。

梓潼却是往前走了一步。

“宁梓潼，你要做什么！”灵若目光如炬，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动，又将发簪往前移了移，发簪停在的地方，已经有血丝溢出。

“快，退下！”钱嘉善无比慌张，倘若将灵若逼急，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说来也是她蠢笨，本以为今日前来，可以给灵若一个教训，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把自己赔了进去。

宁梓潼仍然停在原地，看了看身旁的侍卫，“顾小主一向色厉内荏，就算现在捉了皇后，也定然不敢伤她分毫，你们还不快些捉了她，倘若放走了侵犯贤妃的犯人，这罪过，你们可担待不起！”

她可不是寻常宫女，贵为东宫掌事，这些侍卫也得听从她的命令。

灵若咬住唇瓣。

她还真是低估了梓潼的本事，看来她能做到东宫掌事，依靠得绝对不是运气。或许这个女人，远比钱嘉善棘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她现在只是小小的东宫掌事，并没有掌握大权。

灵若还在思虑的时候，钱嘉善早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手，倘若我这万金之躯受损的话，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靠过来的侍卫停住脚步，有些迟疑地回头看了看梓潼。

“皇后是深明大义之人，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倘若因为这事情受了些伤，也不会开罪于你们的。”宁梓潼轻哼了一声，讥讽地看了灵若一眼，她以为她有了钱嘉善，就可以安全地离开这里了吗？

她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顾灵若并没有太多的意外，知道宁梓潼心狠手辣，便知道她不会在乎钱嘉善的生死，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毫无遮掩地表露出来，且还是当着钱嘉善的面，说着如此大不敬的话。

钱嘉善脸色更加苍白，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宁梓潼，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在这里发号施令？！不就是因为舅母宠你一些吗？可你要知道，你到底是个丫鬟，本宫可是太后的亲侄女，你觉得在关键时候，她会帮着一个外人吗？”

闻者无意，听者有心。

顾灵若却从她刚才的那句话中，品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原来梓潼真正仰仗的那个人，并非是她之前以为的皇后，而是一直隐藏在背后的太后。她突然有些同情钱嘉善，她虽然指示梓潼杀了贤妃，但是却不知道这只是太后的借刀杀人，而她将宁梓潼养在身边，也只是养了一只不安于室的豺狼虎豹。

这发现，还真是有趣呀。

“皇后，您放心，顾小主又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宁梓潼倒是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一双眼睛矍铄地看着灵若，轻蔑而不屑。

灵若无奈地耸了耸肩，瞧得已经差不多退到了门后，手中的钱嘉善已经变成了鸡肋，她挟持着她，又不能让梓潼投鼠忌器，便就没有什么作用。于是将她往前一推，自己则趁机逃了出去。

钱嘉善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站起来，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脖颈上还有发簪留下的血痕，模样十分狼狈，一把抓住梓潼的衣领，“你刚刚如此放肆，就不怕本宫秋后算账吗？”

宁梓潼是习武之人，轻松地就将她的手打掉。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皇后娘娘，您当然可以秋后算账，但是您也得分清楚孰轻孰重。”

他们谈话的功夫，灵若已经不知道去向。

“给本宫追。”钱嘉善骂了一句，毕竟如今追赶顾灵若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侍卫们在她的一声令下之后，便是追了出去。

“不用留活口。”宁梓潼在后面补了一句。

她以前和顾灵若的接触并不多，但是她眼中的锐利，让她觉得十分不安，所以她很清楚，这样的女人，可留不得。

钱嘉善有些诧异地回头，但是并没有对她的话，提出异议。

他们都很清楚，顾灵若，留不得。

灵若一面慌不择路地逃走，一面时不时地回头，以确定身后到底还有多少侍卫，因为已经得到命令可以不顾死活，所以有不少侍卫连弓箭都已经备好，他们不在乎灵若能否活着，但是倘若她逃出的话，他们都得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