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时候，赫连楚一张脸已经是青白的厉害，眼眶中充满血丝，气得连声音都在颤抖。“你凭什么这样说朕！”

话音落地的同时，他扬起手准备打在顾灵若的脸上，只是这一次，被灵若给截住。

他是那么混账的男人，所以根本不配对自己动手。

可。在接触到赫连楚手臂的时候，她脑海中出现了一幕截然不同的场景。

她看到赫连楚和贤妃两人恩恩爱爱，一起赏花观月，闲庭信步。也看到贤妃死后，赫连楚一人借酒消愁，暗自神伤。他分明十分在乎贤妃，也喜欢她，喜欢得厉害！

只觉得周身一寒，连忙松开紧握赫连楚的手，微微叹了口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锋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倘若真喜欢她，为什么不替她，找出凶手呢？”

“你以为，朕奈何得了皇后？”赫连楚苦笑一声，却是惊讶于自己的开口，他是打算，把那个深藏已久的秘密，告诉给眼前这个女人知道？

他已经将这个秘密深藏多年，为什么偏偏这时，想要和顾灵若分享？

他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她，朝着密道的深处走去。

原来，再穿过一堵墙后，里面的却是别有洞天。

也不会有人想到，在皇宫的底下，会有如此规模盛大的密道，在密道里约莫藏着上千人，正在有条不紊地接受训练，他们手中都握着长枪，从远处看，气势如虹，战斗力非常。

只是，贵为天子的赫连楚，为什么连练兵都要如此偷偷摸摸？

“这是朕的暗卫，朕训练他们，是为了谋划一件天大的事情。虽然现在还不大成熟，但是只怕很快就要变天了。”赫连楚皱眉，停了停才告诉了她。

当初迎娶皇后，不也是希望可以借由她背后的势力，来保住自己的皇位的安稳吗？

灵若安静了下来，事情的缘由，她猜得七七八八。

赫连楚久不开口，灵若叹了口气，他不愿意说的事情，那么就让她来说吧。

“皇上是想说，如今大权旁落吧。皇上继位七年，但实权大部分仍然在太后手中，她虽然是皇上母亲，却把权势看得极重，只怕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们之间的矛盾也会逐渐增大，皇上如今不动声色练兵，也只是为了到时候不至于太被动。”

太后和皇上的不和，宫中上下都知道。只是见得赫连楚偷偷练兵，灵若才做此推断。

赫连楚虽然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朕明明知道事情是皇后做的，但却不予追究，也只能按照她的意思，找个替死鬼。”

“我就是那个替死鬼。”

灵若抢过他的话，不过话语平静，甚至于不带丝毫哀伤。

她突然觉得好笑，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近似于绝望的语气，让赫连楚心中莫名一慌，或许之前的确有想过让灵若作为替死鬼，也能让钱嘉善放心。但是在牢狱当中，见识到了她的聪明和厉害之后，他或许已经改了主意。

“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而皇上不过是先皇过继给她的孩子。所以她更看重皇后。加上皇后的父亲钱徳雍，可是朝中首辅，朝廷之上一半的大臣，都是他一手提拔或者干脆就是他的幕僚门客。”

宫里宫外的事情，她早从岚泠的口中得知了不少，再结合自己的发现，得出这个结论倒是顺理成章。

灵若越往下说，对赫连楚的失望就越甚。

“你不敢得罪太后，所以也不敢招惹皇后。”

她叹了口气，现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让凶手逍遥法外，贤妃还不是一样，死不瞑目。

“女人，你到底知道多少？”赫连楚赶忙开口询问。她的聪明，已经越发让他觉得不安。

甚至于，是恐怖。

灵若虽然有些忌惮赫连楚现在的模样，但并无畏惧。

他很清楚，赫连楚不是一无是处，而是一直都在隐忍，也不会甘心被皇后打压，被太后独揽朝纲。